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唐缄”二字,她的心猛地一跳,拆信的手竟有些发抖,薄薄的信纸展开,唐老那熟悉的、刚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激动的字迹跃入眼帘:
秋月:
天大喜讯!秋寒所负重任,业已功成圆满,即将凯旋归队,所有前尘约束,尽数解除,此子历经风霜而志愈坚,体魄精神皆健旺如初,不日有假时当与汝团聚,其中细情,留待其亲口相告,遥望蓝天,老怀大慰,侄女当同喜!
唐爷爷字
哥哥!任务完成了!所以她那个便宜哥哥“失踪”是去完成秘密任务了?现在他能平安归队了?
巨大的、纯粹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积郁的阴霾,顾秋月猛地捂住嘴,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就连白日里被周丽华挑起的厌烦,在这一刻被这滔天的喜悦冲刷得干干净净。她紧紧攥着信纸,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欢跳,虽然没见过面,但她对这个便宜哥哥有着天然的好感。
窗外的夕阳在这一刻都显得格外绚烂温暖。
而家属院另一头的周家小楼里,却是截然相反的景象。
“妈!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周丽华扑在母亲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颠倒黑白,“时屿哥怎么娶了顾秋月这么个粗俗不堪的女人,仗着时屿哥是副团,在有属院里横行霸道。
我今天不过是关心了她两句,她就当众骂我作风不正,还要告到政委那里去,她、她就是嫉妒我巡演成功,妈,她这是要踩死我,让我在文工团待不下去啊。”
她添油加醋,把自己塑造成无辜受害者,将顾秋月描绘成善妒嚣张的恶妇。
周母心疼地拍着女儿的背,听着那些控诉,脸色越来越沉,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反了天了!一个臭老九的女儿,仗着嫁了个副团长就敢这么欺负我女儿?真当我们周家是泥捏的?丽华别哭,妈这就去找谢时屿,我倒要问问,他娶的好老婆,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母带着一身煞气,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谢时屿的办公室。谢时屿刚结束一个会议,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倦意,正低头翻阅文件。
“谢副团长!”周母声音尖利,劈头盖脸就砸下来,“你管不管你那个老婆了?自己有对臭老九的父母还不夹紧尾巴做人,反而整天在家属院里横行霸道,当众辱骂污蔑我们丽华,还要告黑状,她仗着谁的势?不就是仗着你吗?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必须好好管教她,不然……”
“周、大、娘!”
三个字,如同冰锥,带着千钧之力骤然截断了周母的咆哮。
第37章哥回来了
谢时屿猛地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再无一丝倦意,只剩下冰冷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焰。他并未拍案,只是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周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雷霆般的怒意震慑,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谁给你的胆子,”谢时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一字一顿,清晰地敲在周母的心上,“跑到军营重地,跑到我这里,来侮辱我的妻子,侮辱她的父母?”
周母脸色一白:“我……”
“我妻子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一万倍!”谢时屿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眼神锐利如刀,直刺过去,“她善良,明理,顾全大局,绝不会、也不屑于做你口中那些下作勾当,倒是你和你女儿周丽华”
他冷哼一声,话语中的鄙夷毫不掩饰,“对我妻子恶意挑衅、污蔑中伤她的家人,我看在同僚面上,隐忍未发,是给她留最后一丝颜面,没想到换来得寸进尺,竟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唆使你跑到我这里来撒野。”
“谁给你的胆子?!”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饱含着一个军人被触犯逆鳞时的狂暴怒火和一个丈夫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
周母被他这滔天的气势和毫不留情的斥责彻底吓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