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医生最后一次复诊时,重重拍他肩膀:“你小子,命硬!恢复超预期,后遗症?基本排除了!”

这结论让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原以为这颗兵王苗子不得不遗憾转业,谁料军医院最终给出了“可继续服役”的鉴定,真是峰回路转。

谢时屿尚未归队,此刻斜倚门框,目光胶着在顾秋月身上。阳光为他挺拔的轮廓镀上金边,眼底暖意几科溢出来,这份重握的军旅生涯,眼前倾心付出的人,都让他心底充盈着失而复得的满足。

“报告!” 通讯员清亮的声音穿透院门,打破静谧。

顾秋月讶然回头,这个点?他还在休养期……担忧瞬间攫住她:难道又有紧急任务?

谢时屿神色如常,但细看,深邃眸底跳跃着细碎的光,仿佛早有预料。

“进。”他沉声应道。

通讯员小跑而入,“啪”地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报告谢营长!师部命令!今晚七点,全团连级以上军官,务必准时小礼堂集合!不得缺席!”

“四三二团一营营长谢时屿收到!保证准时出席!”谢时屿回礼,声音沉稳如磐石。

通讯员再次敬礼,转身离去,留下满院阳光和顾秋月骤然悬起的心。

“怎么回事?”她几步上前,眉头紧锁,“伤还没好全乎,开什么会?难道……又有任务?”

谢时屿心下一软,轻拍她顾秋月的肩:“别瞎想,集合不一定就是任务。”见她仍不放心,补充道,“杨医生都说没事,走几步路,开个会,累不着。”

话虽如此,当晚七点,目送谢时屿军装笔挺、步伐沉稳地融入暮色,顾秋月的心还是悬了一夜,直至深夜,熟悉的脚步声才在院外响起。

门开,谢时屿带着夜露的微凉踏入,昏黄灯光下,顾秋月敏锐捕捉到他脸上除了惯常的沉稳,还有一丝强抑的激动,以及……更深的凝重。

“累吗?开这么久。”她迎上,接过军帽。

谢时屿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有力:“还好。”他直视她双眼,声音低沉清晰,“两个消息。”

顾秋月的心提了起来。

“第一,”他眼底锐光一闪,“师部任命我为四三二团副团长。”

副团长!顾秋月眼眸瞬间睁大,纯粹的惊喜如潮水涌上,这不仅仅是职们,更是对他能力与功勋的肯定,她下意识攥紧他的手,声音雀跃:“真的?太好了!” 这份喜悦,只为他的荣耀。

谢时屿反握她的手,感受她的激动,暖意更浓,但眉宇间凝重重现:“第二件事……”他略顿,似在斟酌,“师部为表彰集体功绩,特批给我们团家属院一个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

工农兵大学名额?顾秋月笑容微凝,心念急转,虽然就要恢复高考了,但如今这名额,就是一块人人想争夺的蛋糕。

消息如燎原之火,翌日清晨便引爆了整个家属院,点燃了所有人心底的渴望。

第二天,张嫂子第一个敲响院门,顾秋月过来拉开门拴,就看到张嫂子手里拿着个竹篮,里面装了些瓜果蔬菜。

“秋月妹子,恭喜恭喜啊!这段时间我看你都是从服务社买的菜,让你来家里薅也不肯来,这些都是我自己种的,家里也吃不掉,就给你送点过来,你别嫌弃。”

顾秋月一直知道张嫂子是真心实意对她好,这声“恭喜”也是真心实意,只是她家里还有个小姑子住着,她也曾听见小姑子骂嫂子,也就懒得上门了,“谢谢嫂子,我们都那么熟了,说什么嫌不嫌弃的,就是不瞒嫂子,我进厨房煮个粥烧个水还行,真要叫我做菜做饭,有可能把厨房给点了,所以就没去麻烦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