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掀飞……”

急救室门开,医生神情严肃:“命保住了,万幸,但新伤是左侧三根肋骨骨裂,中度脑震荡,更严重的是,左侧肋下旧伤被爆炸严重撕裂、错位,形成血肿,必须立刻手术!”

手术灯再亮,顾秋月疲惫等待。

谢时屿被推出时,还在麻醉中,脸色灰败,缠满绷带,连着仪器,顾秋月的心被狠狠揉搓。

转到病房,顾秋月寸步不离地守着,天色由白转黑又泛白。

终于,谢时屿睫毛颤动,缓缓睁眼,目光聚焦在床边伏着的、眼下青黑的顾秋月身上。

顾秋月惊醒抬头,四目相对。

谢时屿眼神疲惫虚弱,深处翻涌着复杂情绪,尘埃落定、无力,还有狼狈的歉疚,他嘴唇微动,只发出气音。

顾秋月看着他身上的绷带和仪器,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小心翼翼地、紧紧握住了他那只没有打点滴、冰凉的手。

主治医生和卫生所的杨医生一起进来,杨医生仔细查看后,毫不客气敲了敲床沿:

“谢营长,你这简直是胡闹!新伤叠旧伤的,真当自己刀枪不入啊?你这旧伤根子就是当年爆炸震的,骨头茬子就没长好,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手术有多凶险?”

他扫了顾秋月一眼,“都娶媳妇了还这么不要命,是想让你媳妇刚结婚就守寡?”他冷哼,“必须绝对卧床静养一个月配合治疗,一步不许动,这是死命令,养不好,我就打报告让你脱军装回家!”

谢时屿迎视老军医严厉的目光,又看向旁边紧握他手、眼神坚决的顾秋月,他喉结滚动,最终疲惫地、认命般闭上了眼。

顾秋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医生离开后,病房恢复安静,顾秋月替他掖好被角,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头,“听见杨医生的话了?这次,你得听我的。”

谢时屿睫毛颤动,缓缓睁眼,目光深深看向她,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歉意、无奈、窘迫,还有一丝微弱的暖意。

“抽屉里……铁盒子……”他费力指向床头柜。

顾秋月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旧饼干盒,在谢时屿示意下打开,里面有几枚军功章,几颗子弹壳……和一本深蓝色塑料封皮的“活期储蓄存折”。

她翻开,户名:谢时屿,里面的数额相当可观。

“拿着。”他声音沙哑却郑重,“……家里开销……以后……你管。”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和信任。

顾秋月瞬间明白,这不仅是钱,是习惯掌控一切的他,将全部积蓄和最珍视的东西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