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厨房门口，华华也跟在后头，两个小家伙头发乱蓬蓬的，像两只刚睡醒的小猫。

顾秋月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妈妈今天要去一个有很多书的地方工作，晚上就回来。”

“就像爸爸去部队一样吗？”小屿歪着头问。

“差不多。”顾秋月忍俊不禁，亲了亲他们的小脸，“在家要听奶奶的话。”

早饭过后，顾秋月拎着准备好的布包出门，布包里装着笔记本、钢笔，还有那本朱教授赠予的旧笔记本，她总觉得带上它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省经济研究所坐落在一栋颇有年代感的红砖楼里，爬山虎爬满了半面墙，顾秋月在门口登了记，按照指示来到二楼资料室。

“顾秋月同志吧？我是赵明。”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迎上来，笑容和煦，“朱教授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

顾秋月稍稍放松了些：“赵主任您好，我会努力做好整理工作的。”

赵明带她走进里间，一股旧书和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宽大的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摞手稿，旁边已经备好了白手套、铅笔和便签。

“这些就是刘教授的部分手稿。”赵明语气郑重起来，“很多是他在特殊时期写下的，字迹可能不太清晰，内容也有些散乱，你的工作就是先辨认、分类，做一些初步的归纳。”

顾秋月戴上白手套，轻轻翻开一页手稿，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苍劲有力，偶尔还有修改的痕迹和旁注。

她瞬间被吸引住了，仿佛能透过这些文字看到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老经济学家伏案工作的身影。

“我一定能做好。”她抬起头，眼神坚定。

赵明满意地点点头：“那好，你先熟悉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到隔壁办公室找我。”

资料室安静下来，只剩下纸页翻动的沙沙声，顾秋月很快沉浸其中，她发现刘教授的思维极其活跃，经常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但内在逻辑又十分严密。

工作中途，她发现了几页关于价格双轨制更深入的论述草稿，恰好与她之前看到的那几页朱教授的笔记相呼应。

中午时分，赵明过来看了一眼进展，当他注意到顾秋月不仅完成了基础整理，还做了一些有价值的关联备注时，眼中露出明显的赞赏。

“小顾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细心。”赵主任拿起一张便签看了看，“这些关联点抓得很准，下周末我们所里有个小型的学术讨论会，主题正好与市场调节有关，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听听。”

顾秋月心中一喜：“真的吗？太好了，我一定来。”

午休时，她独自坐在资料室外的长椅上吃自带的饭盒。

整理手稿的过程中，她突然想到或许可以将一些经济学的思维方式融入中学教学中比如在政治课上讲解计划与市场时，能不能用更生动的例子？这个念头让她兴奋起来，教学论文似乎有了方向。

下午的工作更加得心应手，四点多钟，资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顾老师，有您的电话。”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探头说道。

电话是谢时屿打来的，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孩子们的嬉笑声：“月月，怎么样？还顺利吗？双双和华华非要现在就跟妈妈说话。”

接着听筒里传来两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声音：“妈妈，我想你了！”“妈妈快点回来！”

顾秋月心里暖暖的：“妈妈很快就回来了，给你们带好吃的。”

挂掉电话，她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下班时，赵明特地过来：“小顾，今天完成得很出色，这些是所里最近订阅的一些期刊，你可以带回去看看。”他递过几本经济类杂志，“下周未直接过来就行。”

夕阳西下，顾秋月抱着杂志和自己的布包走出经济所的大门，心情如同天边的晚霞一样绚烂。

晚上回到家，孩子们已经睡下，顾秋月在书桌前整理今天的收获，忽然发现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