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迎上丈夫温柔而坚定的目光,窗外月色与室内暖光交融,他话语里的支持与未尽之意,在她心中交织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时屿,”她轻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激动的微颤,“我……我想试试。”
谢时屿眼中笑意更深,他接过她手中的期刊,仔细地放回桌上,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好。”他只答了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他重新拿起筷子,将碗里卧着的那个荷包蛋夹到她碗里,“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怎么打这场硬仗。”
面条的热气重新氤氲开来,温暖的食物下肚,驱散了深夜的寒气和内心的最后一丝彷徨,顾秋月吃着丈夫夹来的鸡蛋,心里踏实了许多。
“可是,华华和双双……”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妈不是说了吗?她可以过来。”谢时屿语气沉稳,显然早已思虑周全,“或者,你带着他们回京城备考,爸妈都在那边,也能照应。而且据我所知,现在部队对家属进修也有相关政策支持,可以申请一部分补贴,虽然不多,但总能帮衬些。
别担心分开,我一有假期就去看你们,现在交通比前些年方便多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多学点东西,总没错。为了你自已,也为了孩子们的将来。”
他再次提及“形势”和“将来”,顾秋月心领神会,不再深问,只是将这份深沉的关怀与未雨绸缪记在心里。
“嗯!”顾秋月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憧憬与决心的光芒,“那我明天就给妈回电话,再仔细问问朱教授具体的招生要求和复习资料。”
“这就对了。”谢时屿欣慰地笑了。
夜深了,两人简单洗漱后并肩躺在床上。谢时屿自然地伸出手臂让她枕着,低声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和孩子最骄傲的妻子和母亲。”顾秋月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萦绕着令人安心的气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接下来的几天,顾秋月的生活仿佛上了发条,白日在镇中学教书,她依然尽职尽责,但课间休息和午休时间都被充分利用起来。
她特意准备了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英语单词和文学理论要点,见缝插针地背诵。同事们看她这样用功,都打趣说仿佛回到了高考那年。
她笑笑没接话,摊开信纸,给京城的母亲和朱教授写信,详细询问报考细节,并列出长长的书单,托他们帮忙寻找购买这个时代,考研资料稀缺,往往需要费尽周折才能凑齐。
这天下班后,她特意去了趟县里唯一的新华书店,在狭窄的书架间穿梭寻觅,最终也只找到两本略微沾边的理论书籍,她毫不犹疑地买下,抱着书走出书店时,夕阳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步伐坚定而急切。
然而,现实的挑战也随之浮现。
几天后的傍晚,顾秋月正在厨房里边做饭边默记几个理论名词,女儿双双抱着她的腿撒娇:“妈妈,你都好久没陪我们玩捉迷藏了。”
儿子华华虽然没说话,也倚在门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顾秋月心下蓦地一软,涌起一阵愧疚,她蹲下身搂住两个孩子:“宝贝乖,妈妈最近有点忙,等妈妈忙完这一阵,一定好好陪你们,好不好?”她耐心解释妈妈要学习,要考试,就像他们以后要上学一样。
“妈妈也要写作业吗?”双双歪着小脑袋问,奶声奶气的话让顾秋月忍俊不禁。“是啊,妈妈也要写很多很多作业。”她亲了亲女儿软嫩的脸颊,“等妈妈学好了,就能教华华和双双更多有趣的知识了。”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小脸上那点被忽略的失落,还是像细针一样轻轻扎了一下顾秋月的心,她意识到,追求梦想的道路上,必然伴随着对家庭的亏欠感,如何平衡将是她必须面对的课题。
在学校,关系不错的教务主任王大姐看她最近总是行色匆匆,好心问起,顾秋月也没隐瞒,说了考研的打算,王大姐先是惊讶,继而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