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带回家,更不会随意放在书桌上,这是无意遗漏,还是故意留下?

孩子们的欢笑声从里屋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顾秋月迅速将文件袋塞回书堆,换上轻松的表情去帮两个孩子穿衣洗漱。

吃过早饭,顾秋月照常送孩子们去幼儿园。

一路上,她注意到驻地里的气氛确实不同往常。巡逻的士兵比平时多了不少,个个神情严肃。

在幼儿园门口,她遇到了政委的爱人周大姐,这位平时最爱说笑的山东大姐今天却眉头微蹙,拉着顾秋月的手低声道:“秋月啊,这两天要是没事,就带着孩子在家待着,老张昨晚一宿没回,说是......”

周大姐突然噤声,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是边境那边不太平。”

说完立即换上明朗的语调,“哎哟,看我这记性,还得去服务社买点东西呢,你先忙着啊!”

顾秋月站在原地,看着周大姐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翻腾不已。“边境”两个字像重锤敲在心上,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谢时屿曾以调研为由去边境待了一周,回来后人黑瘦了不少,却对行程只字不提。

到了学校,顾秋月一上午都心神不宁,讲课时常说错话,板书也写错了两次。课间休息时,门卫送来一封信,是出版社寄来的。

她拆开一看,眉头渐渐蹙紧。出版社在信中说,她翻译的那本《现代军事后勤学》因“内容敏感”需要延期出版,具体时间另行通知,这让她更加确信,一定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放学接孩子时,顾秋月发现幼儿园的安保明显加强了,不仅多了两名持枪哨兵,还有两名她不认识的军官在场巡查,仔细核对每个接孩子的家长身份。

回家的路上,她远远看见几辆军车驶出驻地,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中泛着金红,那个方向,与早晨谢时屿离开时一致。

晚饭后,安顿好两个孩子睡下,顾秋月独自坐在书桌前,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她却感觉周身发冷。

拿出日记本,她一页页翻看,试图从过去的记录中寻找蛛丝马迹。

三个月前的那页写着:“时屿出差归来,人瘦了不少,夜里常惊醒,问起行程,只说是常规调研。但他眼底有藏不住的疲惫,想必不只是调研这么简单。”

合上日记本,顾秋月深吸一口气。

她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铺开稿纸,开始写已经列好大纲的小说,无关局势和政治,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成长故事。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思绪如泉涌,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