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看着那张纸条,顾秋月的思绪却无法平静。

整个上午的课,她虽然表面上依旧从容地给学生们讲解课文,但心底总萦绕着那通电话和那幅《春色满园》,省文化厅的人到底在找什么?那幅绣品究竟特殊在哪里?那个“周”又是什么人?李婆婆知道这背后的隐情吗?无数个问号在她脑海里盘旋。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她匆匆收拾好东西,骑上自行车就往家赶,心不在焉地做好了午饭,又去幼儿园接两个孩子回来。

孩子们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讲学校里的趣事。

看着华华和双双天真烂漫的笑脸,顾秋月暂时把烦恼压下,细心地给他们夹菜,询问学习情况。

刚吃完饭,碗筷还没收拾利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吉普车引擎声。

“爸爸回来啦!”华华耳朵尖,欢呼一声就跑去开门。

果然,一身戎装、身姿笔挺的丈夫谢时屿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眉宇间的刚毅之色未减,作为副师级军官,他的工作总是忙碌而紧张。

“不是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顾秋月有些意外,连忙接过他脱下的军帽挂好。

“任务提前结束,就回来了,下午在附近还有个会。”谢时屿解释着,目光扫过妻子,敏锐地察觉到她眉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几年的夫妻默契,让他能轻易捕捉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

他先跟孩子们亲热了一下,然后对顾秋月说:“月月,你来一下,帮我找找那份上次我带回来的关于后勤保障的文件。”

顾秋月会意,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一关上门,谢时屿便直接问道:“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学校工作不顺心?”他的声音低沉而可靠。

顾秋月犹豫了一下,她平时很少用家里的事打扰丈夫,知道他肩上的担子重,但今天这事,透着蹊跷,或许丈夫的视角能给她一些建议。

她拿出那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将上午省文化厅来电的内容,以及自己前两日发现那幅神秘绣品和暗号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谢时屿。

谢时屿听得十分仔细,浓眉渐渐蹙起,他拿起那张纸条看了看:“省文化厅民间艺术保护办公室……这个部门名称没问题,但问话的内容确实有点刻意。”

他沉吟片刻,“现在我们社会百废待兴,各方面都在重新整理、摸底,民间艺术这一块受到重视是好事,但通常流程不会这么突兀地找到一个正在撰写文章而去了解的老师头上。”

“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顾秋月得到丈夫的认同,心里的疑虑更清晰了,“我总觉得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找什么人,那幅《春色满园》可能就是关键,而且,他们特意提到了‘省外的老艺人’。”

第146来人

谢时屿沉思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的思维模式更倾向于逻辑和战略分析:“这件事,有几个可能。第一,正如他们所说,纯粹是艺术层面的关心和摸底;第二,那幅绣品可能涉及某些……特殊的历史背景或人物,现在政策放宽了,需要重新评估或寻找;第三,”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些,“也可能与某些跨境的文化交流或者更复杂的背景有关,当然,这只是猜测,可能性很小。”

他看向妻子:“李婆婆那边,你感觉她知情吗?”

顾秋月摇摇头:“我感觉李婆婆更多的是沉浸在技艺本身里,她对那幅绣品的来历好像并不太清楚,只说是很多年前一位朋友所赠,工艺极其精湛让她印象深刻,她似乎更看重的是技艺的交流,而非其他。”

“嗯。”谢时屿点点头,“既然文化厅已经找上门,这件事你恐怕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了,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他思考了一下,给出建议,“这样,你下次去见李婆婆,可以更自然地、从请教技艺的角度,再深入了解下那幅绣品和那位‘周’姓艺人的情况,注意观察李婆婆的反应。至于文化厅这边,”

他指了指纸条,“他们如果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