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究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心思细腻敏感。

夜阑人静。

白绮并未张扬,禀明了代理宗主,遂与孟纨往山下去寻离家出走的花渠。

途径一户农舍时,倏闻一阵呜呜咽咽的啼哭声自漆黑夜色里传来。

白绮心道果然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

孟纨见她突然停下步伐四下张望,低声问她:“师尊,你找什么?”

“你没听见哭声吗?”白绮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往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孟纨不明就里,迟疑着点了点头,“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白绮近日来见多了孤魂野鬼,认定发出声音的是女鬼,而非女人的哭声。

她示意孟纨噤声,蹑手蹑脚往那户农舍走去。

“师尊……”孟纨下意识伸手去拉她衣袖,右手探出去却扑了个空,一片衣角自他手心滑落。

白绮步履飞快,转瞬之间,身形已至农舍门前,他忙不迭跟上去。

白绮倾身将耳朵贴在残朽的窗边聆听,屋内断断续续的啼哭声逐渐清晰,听上去伤心极了。

“有人吗?”白绮轻轻叩门。

啼哭声顿时止住,“何人在外面?”

果真如孟纨所言,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贪赶路程,口渴得很,可否借一杯水喝?”白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屋内之人没有应声,却听得“吱嘎”一声桌椅在地上拖动的声响,旋即传来一阵细碎的步履声。

房门打开,一名三十岁上下年纪的年轻农妇映入眼帘,蛾眉微蹙,两颊沾泪。

见叩门的同为女子,且长得面善,并未过多思虑,侧身将白绮二人让进屋内。

农妇抬袖拭去面颊泪渍,端来两碗热腾腾的茶水。

“农舍粗鄙,只有茶水可用。”

白绮道了谢,却没有要饮茶的意思。

孟纨见她视线在屋内四下打量,毫不遮掩,遂轻咳一声,试图提醒。

“因为何事哭得这般伤心?”白绮直言问道。

农妇一怔,何曾料想夜深人静暗自伤心落泪却教路人听了去,顿时面红耳赤,浑身好不自在。

“莫怕,有何困难事说与我们二人听听,或许能帮上忙。”白绮低声安抚。

农妇抽抽噎噎,似乎很是难以切齿。

白绮端起茶碗作势要饮,虽是寻常茶水,瓷碗倒是干净。她突然动作一顿,搁下茶碗,又问:“家里其余人呢?”

农妇拿眼瞧她,眸中泪光点点,好不楚楚可怜。

“父母双双去世,下无子女,男人生气走了。”

话音刚落,啼哭声复又在屋内响起,正是白绮在屋外听见的声响。

“男人往哪里去了?”

深夜叨扰,欲饮人家一碗茶水,白绮抱着滴水之恩不可小觑的态度,有心为她解决眼下的困扰。

毕竟,她是被农妇悲痛的啼哭声吸引,才会突兀地问人要一碗茶水解渴。

“疑心我与镇上一卖布匹的掌柜有染,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

原来农妇名叫章伶儿,其丈夫尤四常年在镇上作长工营生,一年难得回家一趟。

数日前,尤四向东家告假归家。

前日晌午,他前脚刚踏进家门,隔壁尤老太公后脚便撵了进屋,道是尤四妻子每月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往镇上去,曾亲眼所见她与镇上某布庄掌柜挤眉弄眼。

……

尤四听完,不等妻子解释,一怒之下将家里的衣橱掀了个底朝天,把衣物悉数丢进灶内烧毁,怒气冲冲扬长而去。

章伶儿心下着急,却是有口难辨。甚至不知隔壁尤老太公因何无中生有造谣污蔑她,毁她清白。

望着丈夫逐渐远去的背影,除却以泪洗面,章伶儿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白绮蹙眉沉思,此事疑点颇多,其中必有隐情。

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