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没有带白花。
那些幽灵虫就围着她打转转,像苍蝇看见肉但是无缝下手。
烦人得很。
“昨天晚上去玩泥巴了吗?以后不洗干净不准回家。”丽莎生气地说道,说完又意识到这只晓得吃东西的笨蛋黑泥根本听不懂人话。
而放在她身旁一块岩石上的茧,伸出的触须正对着水里的鱼招摇飘舞。
丽莎已经见过它捕猎的样子,无论是什么动物,只要它想抓的,没有弄不到的。
好比现在,它的状态与刚起床那时的懒洋洋截然不同,穿透鱼身的触须迅猛而有力。
饶是心里有预期,当她看见它轻飘飘卷着足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大的鱼摔在石块上的时候,也还是吓了一跳。
和鱼一并落地的还有奈亚。
清晨的风里裹挟着肮脏的血味。昨夜有不洁者进入了禁忌森林,也许是来找他的。那些贪婪的家伙们,只会一步步得寸进尺。
禁忌森林之所以危险,是因为这里的生物繁多,而大部分的动植物都开放着精神思维,对于他们来说,长时间呆在这里,等同于被可怖的嘈杂乱音浸染。
奈亚并不知道丽莎完全听不见这些,他只当这女孩儿和他一样,是个感知力薄弱的歌者。他循着风里的气味找到这里,看到河边的景象,松了一口气,自己担心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发生。
她看起来好好的,而且精神状态也很好。这森林里唯二的歌者,运气比他也许要好些。
熹微的天光下,少女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 缺乏生机的苍白,像未曾被任何色彩或生命脉络浸染过的新剥树芯。
这与他族人深靛蓝色、流淌着天然荧光花纹的肌肤截然不同,仿佛一张被遗落在这森林中,纯净得近乎脆弱的白纸。
可只要她看到他,奈亚相信,这放松而惬意的眼神,会转瞬警惕如同野狸。
现在,他要做点什么,来融化他们之间由陌生树立起的高墙?
奈亚敛眸沉思,将自己放空,希望灵能指引接他下来的方向。
他很快,便感应到了灵的回应,眼前少女这份彻底的“空白”,并非愚钝,而是一种巨大的,有待填补的空间。就像一片未曾被歌唱过的林地,或是一块等待雕刻的圣石。
她像一颗误入森林的种子,拥有生命,却对赖以生存的土壤一无所知。
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保护欲与好奇,从奈亚的胸腔深处升起,如同藤蔓在雨后疯狂滋长。
他不能让她再继续这样“空白”下去。这不仅仅关乎生存,更关乎,某种……完整。看着这样一张“白纸”在森林的残酷法则下被揉皱,撕裂,是对生命本身的一种亵渎。
奈亚蹲下身,动作轻缓地像掠过苔藓的微风,小心翼翼地指向一片沾着露珠的、边缘呈锯齿状的巨大心形叶片。
蓝色大猫人出现了。
“……”丽莎第一时间搂起自己的两个小伙伴,一把把黑黑塞进胸前挂脖的兜兜,抱着茧谨慎地后退。
鱼重要还是命重要?当然是命重要。
河水在他们的身边无声流淌,阳光反射在上面,波光粼粼将奈亚深邃的蓝色面庞照地忽明忽暗。
他以极缓慢地速度蹲下身,盘膝坐在一块光滑的圆石头上,强健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拍打着湿润的苔藓,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要做什么?
丽莎看不懂,但直觉告诉她,对方应该没有恶意,至少他的表情很平静,看起来在想什么出神的样子。
很快,他回过神来。
他开始说话,语速刻意放低,低沉醇厚的声音如同林间拂过树干的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 Utral… (树)”他指向丽莎后一棵巨大的树,发音清晰而缓慢,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林木的厚重感。
她疑惑地看向身后,又狐疑地转过头来。
“Neiya……(奈亚)”他指向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