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事只有他和赤练知道。
他们两守口如瓶,怎么会有其他人知晓呢。
秦愫盯着陈叔错乱的微表情,顷刻明白了,道:“原来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你们也知道。”
陈叔张了张嘴,愕然无言,想反驳也无从反驳。原本挺直的脊梁瞬间就弯了下来。很显然,他们俩说的是同一件事。
秦愫走近两步,俯视他,道:“她怎么敢?”话音含着点咬牙切齿的狠戾,最后一个字几乎破音,“她怎么敢!”
陈叔被吼得打了个激灵。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血压又上来了。本以为,秦愫对楚王府赶尽杀绝,是因为柳章在南边拥戴太子,处处与新朝作对。陈叔早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他不会成为旁人要挟殿下的软肋。
可秦愫亲自前来,不是盘问情报,而是为了争风吃醋。陈叔也有点傻眼。大家觉得女陛下恐怖得不像个人,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确实像个因嫉恨神经失常的女人。居然火烧房子。陈叔无力招架,额头直冒冷汗,眉毛皱成川字形。
秦愫因他的缄默而勃然大怒,道:“回答我!”
难道楚王府上下全部知晓此事,已经默认江落做楚王妃了。这多可笑,傅溶喊柳章舅舅,一门心思说服太后迎娶江落。结果这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行苟且之事。柳章为人师表,怎么能接受自己徒弟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陈叔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觉得,柳章在秦愫眼中的形象,可能已经崩塌到不堪的程度了。秦愫才会如此暴怒。陈叔下意识想要辩解,道:“那、那可能,是个意外。”
秦愫冷冷笑道:“既是意外,为何他事后不杀了江落,再自行了断?”
与其是这个下场,还不如在柳章拒婚之时,就派人杀了他,做成傀儡。
她如此纵容退让,耐心十足。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就算柳章不属于她,也不应该属于任何人。她宁可他早就死了,死得清清白白!
陈叔也不知道她会这么生气,词穷了:“这……”虽然说,那一切不该发生,但男未婚女未嫁,不至于两人集体自戕吧。秦愫也太狠了些。难道殿下拒婚,就要为她守节吗?
“秦姑娘,这是王府私事。”陈叔缓了缓,压住了紊乱心神。他不必为殿下感到羞辱,毕竟论人品,小姐要比秦愫强得多。就算做王妃,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陈叔迅速镇定下来,“无论殿下和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
秦愫被话堵了个正着。她咬着后槽牙,合拢掌心,空中浮尘的蝶粉重新回到掌心。陈叔疑惑的目光渐渐转为震惊。她竟然用了蝶粉,那岂不是……全部看见了。难怪这么失态。这下陈叔这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微微抽搐起来。
秦愫道:“不知傅小侯爷目睹此情此景,会做何感想。”
陈叔脸色大变,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你……”
秦愫道:“他还会对他舅舅存有敬戴之心吗?”
陈叔奋力挣脱,试图夺下蝶粉,被侍女当胸一脚踹中。陈叔重重的身影倒在地上。他伸出手去,抓住秦愫一片衣角,却没抓住。傅小侯爷仍在军中,倘若中了离间计,与殿下离心,后果不堪设想。这颗雷炸在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
秦愫何其歹毒。她自己受了刺激,火烧楚王府。又在瞬间恢复理智,将犄角旮旯里扣出来的情报发挥出最大的利用价值。她若还有一丝人性,就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傅小侯爷还是个孩子。陈叔在绝望中目送秦愫等人离开,无能为力。
秦愫扬长而去,走到楚王府门口,阴鸷神色化作一滩死水。她扭头望向楚王府的牌匾,褪去色彩,失去金光,也只是一块木头,“把匾拆下来,”秦愫看了很久,眼里光芒消失得一干二净,道:“从今往后,再没有楚王。”
侍女恭敬应声道:“是,陛下。”
第149章 姐弟“姐姐就是我的命。”
皇宫内有一温泉行宫,其穹顶星夜漏光,状似月牙,又名月宫。乃梁皇为陈妃所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