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下达禁令,大家都还得听命于他。
听起来简直不可理喻。
江落不想戴颈环,现在也不用戴了。她本该松了一口气,可望着柳章的脖子,颈环像条小蛇一样,缠绕着他。格外突兀显眼。江落又难受了起来,柳章怎么能戴着这种东西。干干净净的人,都脏了。江落拉着他手臂,道:“算了师父,你也别戴。”
“那谁戴?”柳章反问。
“我们都不戴。扔掉它。”
江落看着这脏东西就心烦,窝火,憋气。
柳章已经接受了它的存在,道:“扔不掉的。”
江落道:“我给你取下来。”
说着,她直接上手,抓住了颈环。
柳章撑住书桌,才没被她拽倒,猝不及防。“你要勒死师父吗?”
江落踮起脚尖,两手并用,用力撕扯。这布条不知道什么材质,根本扯不断。她找来剪刀剪,也剪不出缺口来。掀了灯罩,打算用火烧。柳章把蜡烛按了下去,免得自己头发被这个小混蛋烧了,劝她放弃。
“不要折腾了。”
江落一意孤行,百般尝试不能突破,情急之下,竟然上嘴咬。她的动作突如其来,柳章防不胜防。当江落凑上去,柔软嘴唇与锋利牙齿从他脖子上擦过,留下温热气息,和一点口水。柳章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他立马把江落薅下来,按到桌子上,道:“驱魔司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解开。”
事情的兴致完全不一样了。戴在她脖子上,那是禁锢和束缚。戴在柳章脖子上,就像杨玉文在柳章身上打了个标记一样。这种感觉难以形容,让江落十分不爽。难受程度堪比不亚于一条狗跑到她家里来撒尿。她连拍死杨玉文的心都有了。
江落看着他难受死了,无法容忍,道:“你戴着这个不难受吗?”
柳章搪塞道:“还好。”
江落道:“我不信。”
柳章道:“……”
第63章 凶器柳章对于他们俩一向是因材施教。……
驱魔司下达禁令。
长安风声鹤唳,谣言四起。
傅溶以关心太子安危为由,留在东宫值夜。
傅溶武艺高强,又精于道门术法。与太子是表兄弟,自幼相识。他与太子同吃同住,最大程度上避免意外发生。太子感念他的深情厚谊,阖宫上下莫不称道,连久病缠绵的皇后也夸傅溶是个好孩子,命宫人送去参汤,太子一碗,傅溶一碗。
傅溶表现得宠辱不惊。
案发地点的尸体已经被收走,血迹都打水冲洗干净了。墙上留有一抹粉色残痕,提醒着过路人这里曾经发生过血案。据说是擦不掉,东宫司马提议把墙敲掉重建,但御林军认为命案未结,现场需保存完好。东宫只好把这道门封禁,从别的门出入。
发生这件事后,太子吓得做了几宿噩梦,夜不能眠。
太子不敢声张,怕传到父皇耳朵里,又要骂他懦弱胆小。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被死尸吓成这幅鬼样子,传出去岂不沦为笑柄。当朝皇帝驭下极有手段,刚柔并济,唯独对太子是个严父形象,处处要求高。而皇后又极为严肃,不苟言笑。
严父严母的双重压迫下,太子逐渐养成一副仁厚温吞性子,往好听了说是宽仁,往坏了说就是窝囊。窝囊太子十分羡慕傅溶敢跟亲爹在大街上对骂,骂不赢还有太后撑腰。
太子与傅溶促膝长谈,大倒苦水。傅溶连连开导劝解。
难得遇到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两表兄弟联络感情,打开了话匣子。傅溶问了一个深埋于心的谜题,“太子殿下,你明知道小舅舅不近女色,为何要送舞姬给他呢?”
太子长叹一声,道:“孤知道九皇叔喜欢清净。所以送他去嘉月堂休息,没有安排人。”
傅溶始料未及,道:“所以舞姬不是你安排的?”
太子道:“是秦牧一个劲说九皇叔孤枕难眠,要塞个人。孤便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