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台,凝聚着我爹毕生心血。如今群英没了,死的死伤的伤,留下来的就剩我一个了。你说我爹在天之灵作何感想?”
柳章道:“令尊不是还活着吗。”
杨玉文道:“和死了也差不多,这你知道。”
传言说,杨国师名义上病退,实际上死了。驱魔司并不承认这件事。
柳章注意到一处断裂雕像,跟驱魔司翻脸时,他抽断的。杨玉文竟然还留着。时过境迁,柳章回溯自己的冲动之举,产生了一些新的思考。
其实没有那个必要。
杨玉文道:“我爹在这里,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抽了我一耳光。在他眼里,我永远不能成器。他宁愿栽培六十六个外人,从里头遴选继承人,也不愿意让我接班。他从没打算把驱魔司交到我手里。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起身,走到铁椅子面前,抚摸椅子把手,“这个位置终究被我占了。”
柳章望着杨玉文轻狂一如当年的身形,道:“你搬空了群英台,驱逐元老,废弃杨国师定下的章程,把驱魔司变成你的一言堂。大权独揽,随心所欲。如今可算得偿所愿?”
“那是自然。”
杨玉文一屁股坐在铁椅子上,唯我独尊,睥睨万物。“这些年我很痛快。”
浮尘围绕着白衣柳章起舞。
柳章端坐在茶杯前,形如松鹤,举止自带仙气。
随口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判词,锥心刺骨。
“你无视法度,致使驱魔司内部混乱。滥用职权,打压异己,横行霸道,无所不为。百年名声毁于一旦。杨家世代忠魂,因你蒙羞受辱,你可心安?杨国师毕生心血毁在你手里,你可得意?”
“殿下的嘴还是那么厉害。”
杨玉文抱着手臂,踱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人活一世,不就图个痛快吗?”
杨玉文绕到了柳章面前,道:“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狗屁不值的鬼话。”
“驱魔司失去民心,再失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