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多摸了两下。越摸越烫,越揉越红。
上瘾了一般。
“别胡闹,”柳章半睡半醒,感觉嘴唇发痒,“出去守着。”
他说话时,嘴唇微张微合,带出的热气裹住江落的拇指。
江落甚至有点想摸一摸他舌尖。
为什么这么烫。
“守什么?”
“别让人进来。”柳章道。他很困,只想好好睡一觉。
江落这一晚上都很不高兴,耍小孩子脾气,把点心弄得乱七八糟。她不吃东西,也不欣赏歌舞,一个劲盯着柳章。柳章跟人说话时,明显感觉到如芒在背。江落的脸色变幻莫测,上面写着大大的不爽,一时皱眉一时发怒,像是要吃人。
柳章以为江落累了想回家,告诉她可以先回马车里休息。
宾客已经在陆续退场,她走了,没人会注意。
可是江落偏偏不走,要等他一起。
她自己跟自己较劲。
人总得习惯待在不舒服的场合,忍耐自己不想见的人,做些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随心所欲。这满殿贵胄,谁不是在逢场作戏。江落来时兴高采烈,慢慢发现这一切热闹不吻合自己的想象,便开始使性子了。她说她想要坐在龙椅上,柳章怎么可能满足她呢?
小孩子闹脾气晾一晾就好了。
总不可能万事皆如她意。
“师父,”江落坐在床脚下,脸蛋趴在床上。她望着困意浓倦的柳章,歪过头,端详良久。“师父放心,我不会让别人进来的。”
柳章含糊嗯了一声。
江落喊他:“师父。”
柳章又是一声嗯,无意识回答。
江落道:“你喜欢秦愫吗?”
柳章没有吭声,像是睡着了,呼吸安逸。
江落不相信他入睡那么快。
热情的舞姬,清纯的秦愫。他更喜欢哪一个呢。
江落心里酸溜溜的,梗得难受。她从未体验过如此复杂的情绪。一时满腔怒火,一时分外沮丧。患得患失。仿佛干涸田野被晒得四分五裂,又陡然下了场大暴雨。狂热,潮湿,黏腻而胶着,是她最讨厌的梅雨季。
山里弥漫经年不散的雾,万物发霉,森林里长出一些五彩斑斓但有毒的蘑菇。小妖们经常误食。他们吃了蘑菇,手舞足蹈,时哭时笑神智失常。
江落看着他们发疯,替他们解毒,告诉他们再吃就毒死算了。可小妖们醒来后还是会误食。他们哭着告诉江落那种滋味极其美妙销魂。
“大王,你应该尝一尝。”
江落不相信毒/蘑菇有这么好吃,被勾起好奇心,她找了朵鲜红欲滴一看就有毒的大蘑菇,品尝一番,有股土腥味 ,说不上好吃。她胡乱咀嚼两口,咽到肚子里,慢慢等待神迹降临。可她等候半天什么反应都没有。
没有任何蘑菇能毒倒她。
她大失所望。
小妖对此纷纷表示遗憾,大王竟然无法体会到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江落一直很想知道什么毒会让人情绪亢奋,哭笑不得,百爪挠心。现在好像有了点同感。她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柳章喜欢谁,跟她有什么关系。柳章又不是她选中的王后,他跟谁交/配都跟她没关系。想到这,她又不舒服了。身体里抓心挠肝般痒,她恨不得把手伸进肚子里挠一挠,看看到底是哪个内脏不安分,让她如此难受。
江落趴在床边,就这么看了柳章一整晚,不知疲倦,不觉厌烦。柳章睡觉是不动的,保持一个姿势,入殓似的。清晨温度降下来,他似乎有点冷。江落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给他拢出一个温暖的窝。鸟儿繁衍时,会为伴侣筑巢。
江落在南荒拥有特别大的树洞。
柳章这么小,一定能得装下。
江落数着他的睫毛,数着他的心跳,思绪漫游天际。
这是她的师父,一个活生生的会呼吸的人。她连爹娘都没有,竟然有个师父。江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