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盛霓一向随和简素,低调收敛惯了,不爱同人争个高下,也不求富贵泼天、权柄炙热,只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办好自己的事情,但她该得的该有的,也绝不许人随意践踏。

盛霓指尖抚摸过锦绣暖囊沾湿的部分,唇角微微勾起,容貌甜美的小脸看上去仿佛十分好说话。

“刺史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只是”

盛霓从容不迫地从绣满金线的大袖中取出一物,托在手上,面露难色。

景选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气,“父皇交予的祭天信物,怎么会……”

怎么会断成两截!

随行礼部官员齐齐变了脸色。

盛霓不疾不徐地道:“陛下钦赐的祭天信物本宫一直随身携带,不敢稍有疏忽。方才宝慈‘不慎’将本宫推倒,本宫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祭天信物摔成了两半,这可如何是好?”

她仿佛天真地眨了眨清亮的眸子,“这祭天仪式……是不是办不成了呀?”

嘉琬公主以盛氏遗孤的身份代当朝天子祭天祈福,这信物便象征着天子圣意,如今碎在了她的手上,宝慈便是再胆大,此刻也知自己闯下了大祸。

宝慈脸上微醺的红晕瞬间褪尽,六神无主地抓住了景选的胳膊,“大堂兄,这、这、这……我……”

不仅是宝慈,一众地方官员盯着那只断掉的玉如意,也都吓慌了神。祭天信物是何等神圣之物,毁在了他们的辖域,他们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先前还觉着这位宝慈郡主代表着桓王,因此一直好生侍奉,不敢稍有冷落,没想到才一眨眼,便给他们当头罩下一口巨大的黑锅!

青州刺史两眼一黑,预感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可能待不长了,颤巍巍地请示景选:“谨王殿下,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京城的礼部官员们也都一筹莫展,双方惶然的目光俱都聚到景选身上,只盼着他能想出破局之策,挽救这次事故。

景选为着宝慈这丫头焦头烂额了一整日,临了临了,闹了这么一出!祭天信物碎了,这天还祭得成吗?如何向父皇交差?回宫后,这太子之位,还是他的囊中之物吗?

宝慈见景选阴着脸沉吟不语,更加害怕,又见众人责怪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下委屈极了。从前凡事都有父王撑腰,如今她也明白,眼前的状况恐怕连父王都无能为力。

就连一向敏慧过人的徐燕臣宝慈慌乱中下意识瞥向他也正凝视着断成两截的玉如意蹙眉不语。想必,他心中也是责怪她的,怪她弄坏了嘉琬的重要之物。

宝慈心态崩溃,口不择言地辩解:“这祭天信物是在嘉琬手上摔坏的,定是祭天人选于天意不合,这才以此示警”

“郡主,慎言。”

开口打断的居然是一直低调沉默的徐晏。音量不大,却冷若冰霜,不悦至极。

“徐燕臣……”宝慈愣住,没料到一向温润如玉的徐九公子竟也会这般冷言冷语。

她忽然记起来,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替嘉琬这个破落公主出头了。上次自己看中了嘉琬身边那个又俊又强的侍卫,徐燕臣便从旁为嘉琬说了话。

自己心头的珠玉谪仙,如今为着另一个女子出头,宝慈强忍了半晌的泪水如决堤般瞬间淌了满脸。

凭什么?凭什么徐燕臣满眼都是嘉琬那个天煞孤星?

“有什么说不得的?”宝慈委屈极了,“依我看,什么南下祭天,不过是圣上找个由头,将人发落出京罢了!”

“啪”的一声脆响。

满堂皆静。

在场官员纷纷跪倒,瑟瑟然不敢抬头多看。除了徐晏。

徐晏冷眼望向宝慈,眸中含着几分不可救药。这个郡主,被千娇万宠长大,没有养出贵女的伶俐和眼色,反而愚顽至斯,在天子脚下生活十数年,连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都不知。

宝慈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景选,“大堂兄,你……打我?为什么?”

不就是说了两句实话吗?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