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霓来不及思考他是如何摸进来的,张口便要喊人求救,男人已经先一步上前,死死捂住了她的嘴,摸出一把割熟肉的小刀抵在她细嫩的颈间。
“莫喊,带我去拿钱匣子,若被人发觉,我就……我就斩断你的脖子!”
男人用力压低了嗓音,掩盖自己原本的音色。
少女柔弱纤细,根本不需花多少力气就能死死按住,男人见她没有无谓挣扎,松开了她的嘴。
冰凉的利刃贴着皮肤,盛霓竭力稳住乱撞的心脏,开口时,甜软的音色里多了几分冷意:“本宫记得不曾亏待过你,赵双全。”
赵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
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不曾亏待?别当赵某是傻子,赵某前脚还没迈出大门,继任已到殿前报到了!赵某还纳闷,小殿下二话不说将赵某扫地出门,原来早有准备!”
原来是恼恨这个。盛霓道:“宗正寺一向如何对待钟慧公主府,你难道不清楚?此事能不能由本宫提前安排或事先预知,你仔细想想。”
赵双全手上的力道不肯放松。
再同此人细数从前的厚待已经没有意义,盛霓认清现实,尽力镇定下来:“你要银钱,本宫给你便是。”
赵双全威胁:“让外面的人都退下,不许叫人发现!”
盛霓从善如流,提声吩咐:“云墨,带人都退下,本宫要一个人安静地读书。”
门外静了一瞬。
赵双全刚要起疑,就听婢女脆声应道:“是,小殿下。”
稍待片刻,约莫外间下人已经撤去,赵双全一手勒着盛霓,一手推开了书房大门。
书房大门一开,赵双全险些气晕。
外间乌泱泱全是人,内侍婢女一个个抄着家伙,举烛台的,拿掸子的,无不如临大敌地瞪视着蒙面的赵双全。
蒙面这种事,在熟人面前是不管用的。
为首的一个内侍大声喝道:“姓赵的狗贼!还不快放了咱家小殿下!”
赵双全强压下慌乱,钳着盛霓往后退了几步,攥着小刀的手紧了又松,怒吼道:“小殿下到底怎么报的信!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盛霓用力偏开脖颈,避着锋利的刀刃,只得回答他:“方才本宫唤的名字是‘云墨’,而府里……已经没有叫云墨的人了。”
婢女云墨,早已随姐姐一起去了。这件内情,外院守卫的赵双全并不知晓。
“你!”赵双全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十五岁小女郎的身上。
赵双全恨极,血往头顶上冲,小刀在盛霓美丽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喧哗。
“都退后!”赵双全大吼。
盛霓担心赵双全破罐破摔,道:“此处狭窄,到院中说话!”
院中能施展开手脚,要进要退都方便,赵双全自然答应。
一群人整体移动着往外退,谁都不敢放松警惕。
到了宽阔中庭,前院的卫队也已赶到,一柄柄窄背长刀泛着森寒刃光。
狂风卷拂着盛霓的长发和裙裾,盛霓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但她神情里还是如常的镇定,尽力压稳了声音,道:“本宫给你一个选择,你现在放开本宫,本宫放你走,就当你从未来过,不会追究,如何?”
赵双全没想到半大的小公主居然还没吓哭,他被重重包围,反而粗声笑起来:“小殿下,这就是钟慧公主府的卫队,赵某潜入内殿而无一人察觉,直到此刻才亮出兵刃,不觉得太晚了吗?”
“其实此事简单,”赵双全勒紧了弱柳扶风的小公主,“叫人取五百两的银票来,今夜关闭城门前送赵某离开燕京,再不回来打扰小殿下,就算结了!”
盛霓清艳的小脸已经发白,她用力扒着赵双全铁棍一般的手臂,费力地道:“五百两算什么?有件盛氏传族的宝物,今日赠与你,你取了快快地走,不许再回来。”
盛霓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