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管了。
“寒气可以用内力祛除吗?”盛霓惊喜地张大了嘴巴,“就是那日,白大统领轻功飞天那样厉害的内力吗?”
景迟笑着点头。
盛霓的杏眸瞬间明亮起来。当初还畏惧那是邪功,没想到,竟也是能救死扶伤的神功。
“可是,所谓‘内力’,便是筋脉中封存于体内的真力,若要渡给旁人使用……”盛霓亮起的眸子又黯下去,“一定很伤身子吧?”
景迟一怔。
盛霓忙道:“本宫不懂武学,随便猜的,是不是说了很可笑的话呀,不必当真的。”
“不,”景迟道,“殿下聪慧,便是不懂武学也猜对了。”
只是他活到今天,从未有人过问他做一件事的时候伤不伤身、伤不伤心。
世上竟有人在得到好处的时候,先去关心旁人用不用付出代价。
母后去得早,景迟自幼养在一心想做继后的黎妃膝下,黎妃在世时不过当他是个邀宠的工具,人前待他无微不至,背地里不闻不问。
那年,他高热三天黎妃都没发觉,景迟自己没有声张,身边下人更是害怕受到责罚,谁都不敢提起太子生病之事。直到景迟被召到霄和殿检查课业,浑浑噩噩对答得颠三倒四,被延帝命人用竹条抽打,支撑不住昏倒在大殿上,延帝和黎妃才知太子已病了好几日。
病榻前,延帝脸色黑如锅底,斥道:“身为一国储君,朕不强求你无坚不摧,至少不该一点小病便在人前倒下。”
“今日当着数位老臣的面,你真是让朕丢尽了脸面。”
“朕最恨听到臣子为你求情。你是储君,是注定要成为强者之人,强者最大的耻辱就是被人同情。”
那时景迟还小,还肯将延帝视为父亲,躺在床上烧得意识模糊,隐约听到这些斥责后,还是强撑着起身,向父皇认了错。
许多年后景迟才明白,父皇根本不需要他苍白的认错,他永远不可能达到父皇眼中虚无缥缈的期望。
缄默,已是景迟对那位所谓的父亲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