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你我二人服侍小殿下这么多年了,你告诉兄弟一句实话,传言是真的吗?”
晚晴看着阿七心急如焚的样子,心情颇有些复杂,“为什么这么问,你不会也对小殿下痴心妄想吧?”
阿七瞪圆了双眼,一张黝黑又年轻的脸涨得发紫,“我我我若敢对小殿下生出半分不敬的心思,叫我阿七打一辈子光棍!”
晚晴点点头,“那你拦着我做什么?本姑娘还有事要忙。”
“哎哎哎晚晴姑娘,晚晴姐姐!”阿七赶紧赔笑,“我有要事必须立刻、马上、单独向小殿下禀报,干系重大,还请姐姐行个方便。”
阿七在卫队里威风八面,此刻为了尽早拆穿谨王和白夜的合谋,只得低声下气地求晚晴。
晚晴见他认真,松了口:“那好吧,大概同什么相关的事,你先说来听听。”
-
辛月宫中,萧贵妃刚得了消息,太子在东宫身染瘟疫。
萧贵妃扯唇冷笑了一下,对心腹婢女抱怨:“他在这节骨眼上病了,便不是我干的,也免不了嫌疑。去温一碗珍珠枸杞羹来,咱们这就去见圣上。”
延帝处也已得了消息。
东宫封锁已久,怎么会有瘟疫传进去?
延帝原本正在批注文章,出神半晌,忽然淡淡哼了一声,“指不定,是天罚。”
一个父亲如此咒骂亲生儿子、当朝太子,萧贵妃和在场宫人皆不敢应声。
这时,有人来报,病源查出来了,是送炭的内侍从宫外带进来的病。
萧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坐到延帝身边,从婢女手中接过珍珠枸杞羹,仔细盛了一匙喂到延帝口边,叹息道:“这孩子也是苦,总是多病多灾的。”
延帝下令:“好在东宫本就封锁,疫情传不出来。传令下去,严格控制进出送货的人员,除这些人外,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东宫。”
又就着萧贵妃的玉手吃了一口羹,味道有些甜腻,不禁皱了皱眉,“朕知道你关心这逆子。对了,想来,选儿他们也该到兰县了,岁末赶不回宫里陪你过年,朕还要好好补偿爱妃。”
延帝天高皇帝远,浑然不知南下车队在宿州已耽搁了五日,距兰县还有一百一十里。
一场沙暴折损了不少器物、饮食,宿州又是个穷地方,按着规格配齐了物资需得颇费些功夫。
这些事项,景选自然不敢向京中汇报。临时下令改道的人是他,当机立断减少损失的人是盛霓,现今任务未成,却有损失,上报就是讨骂。这哑巴亏,景选也只得自己咽了。
整整五日,*嘉琬公主和白夜统领都不曾出过院子,盛霓也不曾露面同谨王和宿州刺史等人一同用饭,虽然不合礼数,但谨王一个男性同辈也不好说什么,宿州刺史则更不敢置喙。
到现在,上至最古板的礼部老臣,下至刺史府的洒扫仆役,无一不知嘉琬公主收了自己府上的卫队统领做面首,夜夜笙歌。
荒唐啊。
老古板们如此这般,一众妙龄婢女们却不这样想,她们艳羡公主能够不受礼法束缚及时行乐,那些仰慕公主天姿的男人们也个个艳羡着“白夜”,日日长吁短叹。至于谨王亲自捉拿盗贼一事,不了了之,根本无人在意了。
第五日的入夜时分,公主下榻的院落大门紧闭,又是一副歌舞烂漫的模样。
盛霓、景迟、阿七、晚晴四人围坐一桌,不分尊卑共进晚膳,也未留人在场服侍。
盛霓举起杯盏,纤细的手在灯烛下玉雪莹秀,“诸位都是嘉琬的心腹至交,接下来的计划生死攸关,有劳各位鼎力配合,嘉琬身无长物,便以此酒先谢过诸位。”
她娇娇柔柔,一番豪言自带凤仪天姿,面容分明稚嫩,一双明眸美目中却含着不容小觑的坚定果敢。
景迟一身侍卫装束陪坐在侧,微微偏头看着小公主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不禁半眯起锐利的鹰目,也跟着仰头饮尽。
小小的人儿,言行如此老成,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