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三人都没有伤到骨头,好险躲过一劫。
徐晏顶着风赶过来,与公主府的侍卫一起将盛霓护在中央,但沙尘无孔不入,像千万只小刀在空中乱舞,密密麻麻的沙粒打在肌肤上,疼痛难忍。
马惊得太多,车厢里已成危险之地,景选趁早下了车,但他早有准备,在里衣中穿了金丝所制的护心软甲,既可抵挡沙石的冲击,又可增加自重,不致被劲风吹倒。
眼看齐纲破坏马车未成,景选顶着风沙,趁乱再次给了齐纲一个手势。
众人三五成群拉在一起往山崖处奔走,黄沙几乎迷失了视线,无暇顾及周遭。几个府兵仿佛意外地将公主府的护卫圈冲散了开,盛霓在狂风中踉踉跄跄,防卫大开。
齐纲隐在乱流里,悄然握紧了刀柄,凶狠的目光死死盯住了盛霓的后脑勺。
只消这么一刀柄撞下去,以他的臂力,还是有把握夺人性命的。日后验尸,也只能说明被乱石击中了要害,谁又能怪到谨王殿下的身上呢?
齐纲低调靠近公主府防卫圈,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蓄力待发。
风沙太烈,又冷又硬,吹在脸上痛得盛霓几乎睁不开眼。她的脚步开始不稳,身子被狂风推得连连后退。
“小殿下,当心!”侍卫们惊呼着试图扶住公主,但狂风之中连走路都异常艰难,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盛霓双手捂住口鼻,试图阻止灌入的沙土,就在这时,一股更为猛烈的旋风袭来,将她的身体整个掀离地面。
众人尖叫惊呼之中,距离最近的徐晏拼力向前一扑,抓住了盛霓的衣角,可也仅仅抓住了衣角而已,紧接着就连他自己也双脚离了地面。
盛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整个人如同一片轻薄的树叶,被无情地抛向半空。
她的衣裙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乌发飞扬,身体完全失去了重心。眼前一片混沌,只能看到黄色的沙尘和无尽的旋风。她试图抓住什么,却发现身边除了狂风和沙尘,什么都没有。
“劫匪!”
“有劫匪!”
“保护谨王殿下!”
“保护公主!”
“防卫!”
霎时间惊叫声、示警声、拔刀声、风杀声乱成一团,几乎震穿耳廓。
刺骨的寒风从四处灌入衣裙,连同突如其来的喊叫声一起,仿佛将盛霓缠在半空,不得逃离。
她明明已拼尽了全力,查毒花,绑穆氿,穿凹地……她已经尽力了,可还是要不明不白地葬身在沙暴之中吗?
失重中,忽觉腰间一紧,一条坚硬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纤柔的腰肢,紧接着兜头一张斗篷罩了下来,隔绝了光纤,也隔绝了空气,身体仿佛有了支撑,脱离了风的劲流,逆着狂风飞去。
周遭刹那间静了下来,隔着厚厚的斗篷,仿佛那些喧嚣都已远去。
恍如另一个世界。
盛霓紧紧抓住腰间的那条手臂,隔着单薄的衣衫,能感受到这人温热的体温。背心贴上一个人的胸膛,胸膛里的心跳沉稳有力。
松柏的清香在沙土腥味里仿佛一缕微光,点亮了望蝉谷的昏天黑地。
双足落地,风声尽去,似乎到了安全的避所。
她站稳了以后,头上的斗篷被轻轻揭开,眼前恢复了光明。
这像是一处并不深的广阔岩洞,说是洞,更像是岩壁底的一处凹槽。
盛霓面朝着漆黑的洞穴深处,那个人就站在她的身后。
坚实有力的手臂,出神入化的轻功,清清泠泠的松柏香气,还能有谁?盛霓完全能猜到是谁救了她。
“晚晴和徐九公子他们都不会有事。”那人清朗的嗓音响起,仿佛会读心似的,精准安抚了盛霓最挂念的心事。
“你不是不告而别了吗?”
盛霓闷闷地问,没有转身。她的声音很小,裹挟在远处的风声里,显得有些单薄。
身后之人沉默了一瞬,而后道:“末将护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