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霓不咸不淡地微笑:“本宫当是谁挡了路,原来是庆国公世子和颐华郡主。”
庆国公府的婆子冲盛霓草草福身,抱怨:“嘉琬殿下合该好好约束下人才是,贵府侍卫险些惊了我家主人的马,若伤着我家世子和郡主,可不是玩的。”
晚晴气死了,最看不惯这些新朝红人不把小殿下放在眼里。
她撸袖子就要上前打嘴仗:“你这老妇懂不懂规矩啊”
“这仆妇算哪个台面上的?”清冷沉稳的嗓音从高处飘下来。
音量不大,穿过熙攘的人群传入耳中却十分清晰。
两家主仆与过往路人都循声望过去。
盛霓隔着半透的轻纱抬头看,骄阳下,逆光里,高高的屋顶上立着一个颀长人影。
那人负手跃下,轻盈落在两队人马中间,飘飞的衣角随风猎猎而响。
“也配在嘉琬公主面前说话?”
白夜慢条斯理地看向今日当值的侍卫队长,在等一个回答。
侍卫队长哑口无言。
婆子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年轻人口中的不配在公主面前说话的仆妇,指的正是自己。
婆子刚想发作,就被白夜冰凉的眼神压得不敢发出声音。
一句话控住了场面,白夜这才回头看向盛霓。眸中的冷厉在一瞬间敛去,只剩一片纯朗干净的笑意。
盛霓向他微微颔首,致以肯定。
白夜低下头,慢悠悠地整理护腕,懒洋洋地道:“庆国公府车行飞速,险些撞伤行人,见了公主车驾亦不知退避,为何还不下车向嘉琬公主赔礼道歉?”
规矩这东西,有时是不能较真的。论理,自是郡主避让公主,可落到现实中,便是谁有权势谁高一头,只能心照不宣。
白夜非捅破这层窗纸,引得更多行人驻足看过来。
都被人挑衅到脸上了,程家兄妹俩在车中再也坐不下去,双双下车。
程菁菁妆容精致的明艳面庞上挂着怒意,提起华贵的百鸟纹绣缎裙裾就要咄咄逼人地上前。
却见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高挑精悍,修长身形里仿佛蕴着猎豹般的力量,寒凉的眸子漫不经心扫过来的一瞬,程菁菁心脏一紧,下意识僵住脚步。
程子献也注视着白夜,见他穿着打扮既不是侍卫也不像仆从,人生得还挺出挑的,不由有些发酸:“这谁?嘉琬殿下的爱宠吗?”
第5章 摆平“嘉琬殿下在此。”
程子献明白,当年自己没能得到嘉仪公主青眼,想必便是输在了一张面皮上。
景氏皇族中人各个容色不俗,他的母亲宁阳长公主亦是一等一的美人,只可惜他那国公父亲生得不甚英武。程子献遗传了母亲的瘦削白狐脸,又遗传了父亲的狭长丹凤目,便常被人背后议论“好好一个男儿,生得一脸阴柔邪气。”
嘉琬身边这个男人英挺清绝,细看起来,气度身姿隐约有几分谨王的影子,令程子献打心眼儿里厌恶。
程子献讥讽道:“嘉琬公主小小年纪,于风花雪月之事倒是早慧。”
晚晴正要发作,白夜硬声道:“末将乃钟慧公主府侍卫,护卫公主是末将职责所在,阁下慎言。”
程子献从鼻腔里发出嗤笑,当是不信。
白夜才不管他信没信,问道:“嘉琬殿下在此,二位还站着等什么?”
行礼啊。
程子献和程菁菁的脸黑如锅底。
当着满大街平民百姓的面呢!这人好大的胆!
程菁菁才不肯与一个下人直接对话自堕身份,款款上前几步,逼近盛霓,压低了声音笑道:“嘉琬殿下这是去哪儿,哦,今日是晦朔,又去为太子哥哥祈福吗?有工夫在此纠缠,不怕误了?”
为太子,祈福?
白夜耳力极佳,闻言,星眸几不可察地微眯。
程菁菁笑得不善:“你以为你每月祈福,太子哥哥就会感动?你和你那狐狸精姐姐一样,都是做梦攀高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