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习惯, 偶然的一次机会, 被将领赏识收编。自此便一直生活在西关, 可哪怕她身在西关, 也不忘打探关于李崎的消息。
一开始,她连李崎姓甚名谁都不知。
再后来,她打探到了,那女孩叫李崎,如今在寿安宫中,是一名女官。
有了名姓,打探消息来自然方便许多。她就这样长年累月地在西关遥望雒州,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见着她。
此后她拼了命地躲功名,在战场上洒热血,就连先帝也曾赞扬过她,从未见过这样彪悍又骁勇善战的将士。“得殷玺便可得西关”,这事不假。
听闻圣上要给她办凯旋宴,她自是马不停蹄地往京城奔去,希望能够见到李崎一面。只可惜那日的李崎并未跟随沈清沉进京,这才错失了见面的机会。
但能保下沈清沉,倒也算是她为李崎做的一件事了。
“可那场大火……”殷玺自然料到李崎要提起那场大火的事儿,毕竟任谁听了都觉着她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孩提,并不可能在那场大火逃生。可李崎从未想过,那场大火就是她放的。
那天夜里,殷玺见众人都睡下了,便动了心思。她原想一刀刺向那帮掳孩提作刺客的男人,可那样的动静,绝对会遭人发觉。届时,她便无论如何都无法脱生,更无法救那些还困在猪圈里的好友们。
于是她把心一横,从茅房顶上取了些草秆,又在墙沿取了些草灰,最后再去茅房取些柴火。如此以来,这大宅便无论如何都会烧作灰烬。期初火势并不算大,那些男人睡得沉,自然没法发觉。待他们觉察不妙时,早已注定要葬身火海。
如此这般,大伙便都自由了。
再说她一个无家可归的女童,哪会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在火场残骸中寻她尸首?一来二去的,这便造成了她丧生大火的假象。
只是她从未知晓,李崎因此做了多年的噩梦,每当炎炎夏日,都会遭这样的梦魇围困。她多么希望只是一场梦,希望她还有机会能够挽救殷玺。
听罢殷玺的解释,李崎早已哭成了泪人,只知道挽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死……”
沈清沉鼻子一酸,却也懂得读空气,冗自离开了殷玺的营棚。
此后的每一天,李崎都粘着殷玺,要她说这些年在西关的见闻,最后索性搬到了她营里同住。两人同睡一张床,日夜倾谈,只为了弥补从前那些缺憾。她们终于可以团聚了,不是亲人却又胜似亲人。
天亮了,李崎跟在殷玺身后,看她训将士。解散队伍各自练习时,殷玺便会回到自己营里,对木桩假人进行练习。李崎看那刀刀致命的招式,自也认得是从前做刺客学来的。
忽然,殷玺对着木桩卸下劲来,唉声坐到一旁,“当真没劲,到底是上场杀敌作练习来得利索。”听罢,李崎也自告奋勇地与她较量。
殷玺听了自也欣喜得很,将手中短刀扔到一边,只握着双拳定了下盘作势。李崎颔首,疾风般苍劲有力的拳头随即到殷玺面前,随即又被她侧着脑袋躲过,“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并没荒废练功。”像殷玺这样的将领,自然是几招过手后便能知晓对方练功勤不勤。
李崎听着虽觉心里甜滋滋的,可依旧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依旧猛烈地朝殷玺攻去。她的招式多数都被殷玺躲开,至于无法躲开的,她便用拳脚化解。至此几回下来,李崎竟未伤她皮毛。
李崎的招式均需用到大量的力气,不过几下,她出拳的速度便慢了许多。殷玺敏锐地察觉到,这才开始发力朝她攻去。不过三两功夫,殷玺的掌便到了李崎脖颈止住。
她自也晓得,这是殷玺收力了,否则高低得被打得晕厥三日。她拱拱手,“到底是下官逊色了。”
殷玺被哄得欣喜,搭着李崎的背出营取酒喝个尽兴。按理来说军营中是不允许随意喝酒的,但殷玺的酒量到底非比寻人,哪怕今日宿醉,明日清晨也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将士前头训话排兵。如此一来,她便不时在营里酗酒,性质上来了便要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