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只是沈清沉此时的心不知怎地,有一丝恻隐。幽幽地,她竟想要包庇这穆云。

他不过是被逼到了绝境,若非那陈掌柜欺人太甚,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系统:敢问宿主是想要替穆云瞒下此事?】

听到系统的声音,沈清沉先是惊恐,而后却又摇摇头。

她怎能有这样的想法?

她要替死者言,又怎能动了私了的想法?

可看着面前跪着低垂脑袋的主仆,她又的确良心不安。

“殿下……?”一旁的虞鸢疑惑地看着深思的她,见她没有动作,便自作主张地批捕二人。所幸虞鸢替她做了主,她才断了这徇私的念头。

沈清沉愣怔地回到客栈,犹如游魂。

她从前见过,被迫行凶的犯人并不少,却只有这对主仆打动了她。

为何偏偏是他们……?

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这律法的地位竟有动摇……?

她不愿再多想,只想着还有什么能替主仆二人做的。

“殿下……”门外人的声音很轻,是怕沈清沉早已睡下,叨扰了她。

“进来吧。”沈清沉揉揉略疼的脑袋,起身坐到案台前。

来人是李崎,她端着那碗驱寒汤,脚步轻悄,“这是最后一碗,殿下趁热喝了吧。”

这药汤,是数日前张之儒抓的。

沈清沉端着那药汤,痴痴地望着,自那日验尸以后,便再也没见过张之儒。

他不会当真生了她的气,再也不搭理她了吧?

那驱寒汤,酸涩却又带着苦调,难以下咽。

可药汤哪有她沈清沉命苦?她全数下肚后,依旧呆愣地坐在案台前。李崎见状便也不敢打扰,只伸手取了汤碗告退。

只一味的空想并不是办法,沈清沉起身,将外衣拢好便推门而出。她走到张之儒的房门前,手握成拳头状,伸手想要叩门。可当她的手刚要落到门上,她又止了动作。她并不知该如何面对张之儒,难道直勾勾地问他,是不是当真恼了她,再也不搭理她了?她才做不出来。

可来都来了,难道又要傻愣愣地回房去胡思乱想?那倒不如问个明白,也好落得心安。

沈清沉轻叩那扇门,发出“咚咚”的响声。

响声回荡在回廊里,夜里的客栈十分安静,只有

不祥的乌鸦啼叫。

“这乌鸦来的真不是时候。”沈清沉小声嘀咕,她原不会轻信甚么乌鸦不祥。可如今听那凄厉的啼鸣,心里却又惴惴不安。

她等了很久,心里也不知骂了那些乌鸦多少回,依旧没有人应门。

或许他当真是恼了自己。

沈清沉低垂着头,失落地往回走。她觉着肩上沉甸甸的,压得她直不起身。从前哪怕再繁琐的案子,也没有让她这般心累的。唯独是这一案……

“殿下?”沈清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可李崎等人并不住在那头,她便觉着或许是幻觉罢。

问题是,除了李崎等人,谁又会唤她殿下?

或许是叫旁人罢。

沈清沉依旧迈着步子,直到肩上多了只厚实的大手。她顺着那双手转身看去,却闻见了清淡的草药香。

再抬眸,她便见着了那张熟悉的脸。

是张之儒。

“殿下是来找在下的……?”张之儒眉头紧锁,询问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不敢确认。

沈清沉只呆愣地看着他,只一瞬,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喉咙被跳动的心紧紧堵住,说不出话语来。

她着急,她不安,她惶恐。

她伸手环抱住了张之儒的腰,脸紧紧埋到他怀里,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泪来。

沈清沉用手拍打着面前的人胸口,暗暗骂道:“为何方才不肯开门……?”让她等了那样久。

可张之儒却疑惑地挑起眉,突然释怀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