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低头看着脚背上的伤口,红色如绢般的血液从中缓缓流出,“这家伙…”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叫你小心些吗?”张之儒先蹲下身子,从怀里取了帕子替她轻轻擦拭,“可还疼…?”
“嗯…”她小声嘀咕,“我躲了…”
“不是让你歇息了吗?”他言辞严厉,“还能走吗?”
沈清沉摇摇头,抬眸看着他。
“…上来吧。”他单膝跪着,将沈清沉背在身上。
“还在生本宫气…?”她故意凑在他耳边,说罢轻咬他耳垂。
第57章 油缸藏尸案(五)
沈清沉被张之儒背着回到客栈, 走到房门前他才肯蹲下身放下她,“今日就歇息吧,莫要操劳了…何况还有身孕。”
沈清沉看着他嘴里叮咛, 锐利的剑眉拧到一起,忍不住“噗嗤”一笑。听着她笑,张之儒也疑惑地抬眸, 旋即又意识到什么似的, 起身掐她脸蛋, 咬牙道:“又耍在下。”
“之儒这般有趣, 本宫实在忍不住。”她鼓着圆溜的眸看他,手指点点,见他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便伸出食指戳他嘴边的酒窝, “笑了不就好了,天天板着脸的。”
他嘴角抽抽,她就是这样,只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便能轻易地把他的心夺走。可他又能怎样呢?难道他能忤逆自己的心…?可他还是恨,恨她一声不吭地离开, 见了他却又当作无事发生。
“早些歇息吧。”他没有理会沈清沉的调情, 反是将她勾搭系带的手拨开, “在下告退了。”
“…”沈清沉不懂, 她都这般拉下脸来哄他了, 这是许段笙都没有过的, 难道还不能说明自己的心意吗?还是说自己会错了意…?可他的表情, 分明透着爱意。
沈清沉早早地来到陈家粮铺, 想要在现场找寻些证据。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天, 昨日陈家粮铺又并未开业,或许大部分证据都会被抹去。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意识,自然会影响后续的搜证。她依靠着粮铺侧边的墙,静静地候着。
“要我说,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路过巡街的衙差,看她在粮铺旁候着,好心提醒,“这两家的恩怨,抓个杨家的进去交差得了。陈家安分了,杨家花钱找个替死鬼,对大伙都好。”
沈清沉疑惑地挑起眉,“这算甚么?你们平日就是这般探案的?那谁来替死者言?”她虽知这里官商互卫,定少不了这些吃干饭的家伙。可当这些话传到她的耳朵里,沈清沉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她探案,本是为了续命,可这些日子她也见过形形色色的犯人,替死者言,捍生者权,这话总归是有它的道理的。见到逝者家属朝她颔首,她的心也觉得甜滋滋的。
也不知,张之儒的心里是否也会这样想。
……
怎会突然想起他了。
沈清沉摇摇脑袋,又板起脸看着两位衙差,“难道你们做衙差的初衷,就是为了发死人财……?如此恶毒,竟不怕遭天谴。”她嘴里恨恨骂道,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心里自是明白这案子虽不算难,凶手的范围也早有指向,可这到底是家事,谁会将家丑外扬呢……?哪怕真是杨掌柜做的,她又该从何推起呢?
两位衙差一时哑了声,其中一位正从她身旁走过几步,又猛地折返吆喝,“天真是好事,过于天真可就坏事了。”
天真……?他这话难道是在说她为死者争取的公义,那些道义,都是她天真吗?难道富者用银元收买人命就是他们眼中的“脚踏实地”吗?实属无稽。
沈清沉正斜眼瞥着远走的两位吊儿郎当的衙差,又猛地啐了口口水,她才不相信,这世上就无天理,无公义。
陈家粮铺的门倏尔间被人从里打开,里面的人探着身子,踏步走出粮铺,是陈伶伶。她眼上的红印,分明诉说着昨夜的愤懑与悲伤。她双手撑开木制的折门,猛地朝两旁推去,“我帮你吧。”陈伶伶的身材不算幼小,倒是有些珠圆玉润,只是今日的脸色并不好,沈清沉担忧地走上前去,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