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沉想起那封沈池润的亲笔书函,倘若有了那笔书函,再一点点顺着关系网收集证据,定能让沈池润身败名裂。然而接下来她又很快泄下气来,如今沈池润已坐上了皇椅,他再声名狼藉,顶多不过是后世会将他骂作昏君。再说,历史长流中还指不定留下来的是哪个版本呢。
这文书对登基的作用无异于隔靴挠痒,更何况,这居然要她四十日寿命!看着状态栏上显示的二十九天寿命,沈清沉更是沮丧。
登基,说说倒轻巧。
她才不会为了系统一句话,单枪匹马地去谋反。她的脑袋又不是批发来的。
【系统提示:若是说本系统有情报售卖服务,又如何?】
……
沈清沉思忖片刻,毅然决然地决定
不要。
她不过是想要活命,何至于要登基?
再说了,哪怕这系统有一键登基功能,她也买不起啊!她如今可是拥有二十九天寿命的负婆。
沈清沉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被子掩过头顶,不愿再听系统絮叨。
【系统提示:欢迎宿主随时改变主意。】
说罢那系统便静默下来,唯留沈清沉一人摩挲着那玉坠。玉坠几乎都要被她手心的温度浸透,可她依旧还是拿不准主意。做女帝,除奸佞,这样的剧情她从来只在游戏里见过。从前若非沈池润给她使绊子,她也不会想要报复他。如今他是天子,她是落难公主,要称帝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即便沈清沉这样反复在心里碎碎念,那颗当女帝的种子,依旧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她不是心里没有抱负的人,可是在苟命面前,那些大义又算什么。所谓“困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江,又如何去做那个普度众生的活佛呢?
次日清晨,她早早地便起了身去那唐家灯候着。系统就算当真能助她称帝,也得她能拿出寿命来交换才行。没有换取线索的寿命,再多都是空谈。
“殿下,”李崎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长叹一口气,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半分,“那卫芸虽有一番手艺,可似乎从未与那大掌柜有过过节。”卫芸是昨日筛下来的三位师傅的其中一人,她为人软弱,从不会主动与人起争端。莫说与人争执,哪怕是大声些说话都未曾有过。她气音如丝,倒是这性子让她总造人欺负。看不惯她这副娇弱姿态的,便会忍不住要捉弄她。看她挂着泪眼,接着坐在那长桌前反复操弄灯笼。
沈清沉一只手撑在案桌上,仔细听李崎向她汇报线索。这话实在耳熟,像极了她看的那些驯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开端。“阿崎你觉得呢?”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案桌上的竹枝,心里仍在想昨夜系统说的那番话,“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表里不一?”
李崎疑惑地抬眸,她从来听过线索汇报便自顾自地查案去了,从未有过询问她想法的时候,“下官……下官实在不熟悉探案,不能为殿下分忧,请殿下责怪。”她正欲半跪在地,却又被沈清沉抬手扶起,“我有那么可怕吗?”
她不过是游魂时的一问,却被李崎听进心里去,“殿下威严,怎能不叫人心生敬意。”她与沈清沉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比一般主子与下属近一些,却又比亲友疏远些。她不过多接触沈清沉,不是怕她,而是打心底觉着皇家威严,生来便是这副模样,身上自带着天子气。
这样的话,沈清沉从来只在史书上见过。她从来只觉得那是官员阿谀奉承的话语,始终未能体会那种来自天子的压迫感。不知为何,沈清沉的嘴里神差鬼使般冒出一句:“阿崎觉得,本宫作天子如何?”话从口出,她才惊觉自己说出了怎样大逆不道的话语。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她也只能巴巴地看着李崎。
没曾想李崎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硬是不顾沈清沉的阻挠半跪在她面前,垂下头恭手:“殿下慧眼如炬,胸有城府,自是当天子的不二之选。阿崎向来都当殿下是未即位的天子,是蒙尘的珍珠。”李崎向来是最重视礼节的,她明知沈清沉是犯糊涂才会说了这些话,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