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器划伤肠道致死,外表看着就像安详地睡着了。可想到那死前的肠穿肚烂,沈清沉还是觉着浑身打颤,心里恨恨骂道:这原主的好弟弟就不能少坏那么两天,放过我吗……被娇惯的又不是我!真是黑狗当食,白狗当灾,沈清沉觉得自己像前世欠了这对姐弟似的。
眼看着沈清沉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陷入了沉思,许段笙宠溺地笑着摇摇头,伸手去拉她的手,“殿下……有段笙在。”
他明媚的笑挥散了沈清沉脸上的愁云惨雾,她点点头,又开始正眼打量自己眼前这位夫婿。说是孤立无援,其实也不尽然,他的许氏人才辈出,想要寻一二靠山应该也不难。接着又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父后家有何皇亲国戚可以供她索取资源,既然天下不为我所有,那就让天下为我所用也不错。
“殿下……又在想什么呢?”许段笙疑惑地偏着脑袋看她,宽松的衣襟随着他姿势的偏倚滑落下肩膀,露出半个香肩来,沈清沉的视线被他掠夺,又嗔笑着伸手替他挽衣,“在想你愿不愿意做本宫的棋子。”
“棋子?”他的声音中有些颤抖,不知是凉风吹的还是当真不愿意跟她共苦,他思索着低下了头,沈清沉却觉着他当真是不乐意了。她觉着心里有些苦闷,男人说再多次爱她,跟她温存再多次,都不会为了女人改变自己的,哪怕是女尊时代也……“愿意。”他坚定地抬眸看她,眼神里就只有自信与坚毅,没有忐忑,更没有害怕。他相信他的妻君,他全心全意地相信着她,如果她需要的话,哪怕让他去当她的替死鬼,他也觉得是死得其所。
“那段笙方才又为何犹豫不决……”沈清沉到底是疑心重,他思忖时的眼神闪躲,低垂的脑袋,扑闪的睫毛,无一例外是他衡量的证据。可哪怕她不相信,她也想要问出那句疑问。
“段笙从未犹豫不决,段笙只是在想,我到底有何值得妻君利用的?我又哪里值得妻君把段笙当作棋子呢?”名门出身的他,自然也懂得所谓利用,也得有利用价值才是。倘若他毫无用武之地,又谈何愿不愿意呢?再者,既然结为妻夫,自也没有甚么利用的说法,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又何尝不是利用了沈清沉的身份来装身呢?他内心是虚荣的,渴望那些名利场的来往,自然也不抗拒等价交换。可当沈清沉将“棋子”二字说出口时,他又觉得格外生分。难道只有自己把她当作妻君,妻君却没有把他当做夫婿吗?那之前的夫妻之实算什么?难不成床榻上的那些欢愉的神情,都是妻君装出来的吗?他不敢相信成亲这数月来,自己与她经历了那般多的风风雨雨,就连凯旋宴上要被砍头他也乐意硬着头皮为她求情,到头来她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夫婿吗?想到这他自然有些愠怒,可做夫婿的到底是不能给妻君添更多麻烦了,便也隐下不说。
再说愿不愿意这事,倘若妻君不觉此事打紧,自然不会开口问他。可既然问了,他便如实作答:“愿意。”如何利用他这颗棋子是妻君要考虑到的事儿,他如今要考虑的是妻君想要听到什么答案。母父被逼宫,生死未卜,她此事内心想必十分无助,自然想要一个雪中送炭的话语。
沈清沉接着扫视着他的身段,若说是美人计,大抵也是用得上,可这到底是自己的夫婿,连自个儿的夫婿都护不住,那就休要肖想他的什么了。打消了这个念头之后,又看向他纤细修长的双手,骨节分明,灵活利索,做起手工活来倒不成什么问题。倘若是日后需要再白手起家,谋生云云,倒也可以用得上他这双巧手。接着她又抬眸望着他那张脸,一拍脑袋:“许氏!许氏族人众多,想必能日后想寻个靠山,借个兵应该也不是甚么难事吧?”她试探地问出口,这重点并不在前半句的靠山,而是后半句的借兵。生于古代,自然要用古代的法子。他沈池润可以逼宫,我沈清沉为什么不能?只要有一天被这沈池润压她一头,她就始终觉得觉得脖颈上凉飕飕的。逃自然是一个办法,可除了逃,她也该做些什么。要是能借着兵,加上父系旁支的军队,大抵也能抵御些虾兵蟹将。情急之时,借来一用也未尝不可。可倘若说用来逼宫,恐怕太子的军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