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就算不怕被发现,陈孝霖也怕那毒太阳要将她晒融化在屋顶上。既然潜伏在上面行不通,她自然要想个别的什么法子。
自她躲在这树上头她便仔细观察过后院,太子府的后院不比正门,只有两个侍卫看守在后门。而路过的一些婢女甚的,总会绕着中间那棵参天的大树走,尽量不直冲冲地面对最里头的一排房子。太子的为人她不清楚,可是下人就连打扫都鲜少进入那一排的房子,若说不是太子吩咐她是万万不信的。既然连府上的下人都要绕道,那房子里就必定有些宝贝不能被人见着。所以她猜测,这大理寺的卷宗就藏在这里。下人为了绕道,总有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是看不着的,若她能够找到法子潜入这后院,一切便都有说法了。谁说她脑袋不好使了?如今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心里总觉着喜滋滋的。
“你那副嘴脸还是留给你那些歌姬看吧,不知亡国恨的人儿或许能够欣赏你。”沈清沉的话里带刺,沈池润本不想与她争吵什么,可她似乎一心想要激怒他,他自然也愿意帮他好皇姐一把。
“皇姐嘴上总爱说着亡国甚么,可自己却从来不为国事操劳。”他在沈清沉的周围转了一圈,嘴里悠悠地念着,“要么说皇姐命好呢?既不用操心国事,还有一堆人上赶着巴结,闲来无事自己还能在本太子这讥讽。”
“可怜本太子为了国事劳心劳力,到头来还要被皇姐踩上门来指桑骂槐。”他说着“指桑骂槐”时特意伸手去点张之儒的鼻尖,眼睛盯得死死的,挑着眉发狠似的骂。
张之儒不为所动,不是他听不懂,而是觉着他像极了跳梁小丑。他如今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可站在沈清沉的背后,她又看不着,难道她会觉着被激怒吗?她不会。她只会觉着他像个游街花灯似的围着自己转悠,那把碎嘴子里不知道又在嘀咕些什么,然后怔怔地停留在她跟前。
“为了国事劳心劳力?是生怕国运太好了费心费力吧。”沈清沉毫不犹豫地戳破他,她之所以敢站在他的地盘骂他,倒不是她脖子上那颗脑袋真的硬。而是她想尽可能的激怒他,好让侍卫都集中到这中堂来,方便陈孝霖去偷卷宗。这外头的侍卫越少,陈孝霖就越安全。这中堂的侍卫越多,却不能对沈清沉造成什么威胁,难道他又敢当众杀了她吗?就算她如今大放厥词地骂他,他也绝不敢动她一根汗毛。她若是死在他府上,莫说是自杀还是他杀的,他都免不了惹一身蚂蚁。
几乎是零成本高风险高回报的买卖,沈清沉自然也乐意来。不过被他嘴上多叨叨两句,又不会少几块肉。沈清沉向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说她蛮横,说她疯了的人比比皆是,可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做成事,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的。
“沈清沉!你不要以为本太子不敢动你!”他揪着她的衣领怒吼,侍卫闻声也赶了过来,生怕他遇到什么危险。
沈清沉将头往后仰,好让自己的呼吸能顺畅些,接着又挑着眉望他,“沈池润,怎么连皇姐都不叫了?太保是这样教你的吗?”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可却重重地打在了沈池润的心上,她向来是最知道如何刺激他的。
看见沈池润的眼睛瞪着她,脖颈红透了,她便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哎呀,太保办事不力,看来本宫也得早些请示母上才是。作为太子太保怎么连尊重皇姐也没教会太子呢?”她知道他与太保的交情深,是他尊敬的师长,若是挑他的刺,太子定是怒火中烧。
“沈清沉!”他松开她的衣领,开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手上与他额头上的青筋无一不是沈清沉即将成功的象征。她得意地看着他发笑,哪怕她被掐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也几乎要变成一片虚无,她也笑得肆意,笑得乖张。
“太子!”迷糊间她仿佛听到了李崎与张之儒的怒吼声,接着脖颈间的那双手缓缓松开,她倒在了张之儒的怀里,“殿下!殿下没事吧殿下!”他用手颤抖着摸她的脸颊,她觉着自己的头晕乎乎的,摸她脸颊的手软绵绵的。整个人都飘飘然,仿佛已经不在人世。
她有些累了,本想就此躺在张之儒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