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瞬间被他耳廓上呲出的血染红。沈清沉握刀的手用力得直抖,这才让她支撑住没有晕倒。一旁的墙灰顷刻倒洒在刺史肩上,潘刺史瞬间哑了声。

她用手扶眩晕的脑袋,眼前光景恢复颜色,站稳后才将刀收回,眼神又变得柔和似水,笑称:“本宫并无质疑刺史的意思,只是觉得死者生母颇为蹊跷,才将此案翻出,还请潘大人通融。”她睁着圆溜的眼眸,尽力伪装纯良,却难以掩盖嘴角狡黠的笑意。倒说那系统良心未泯,这案子是系统“大发慈悲”发配给她的开胃菜。

谁知她一退,对方便蹬鼻子上脸。潘刺史思忖,不过是日前成亲都需人搀扶的体弱公主,又有何可怕?再得宠,她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长舒口气后拍去肩上墙灰,他清嗓道:“那下官也只好如实禀报徐少保,道是公主不好生歇息,担心公主过于操劳伤身。”

甚么担心,不过是觉得原主怯懦好欺负,威胁要唤来太子的走狗监视她罢了。“真是好脸色给多了。”她暗暗嘲道,若不是系统说这肉身只余三日寿命,续不上命她也得死,她高低跟这狗官扯扯头花。

村庄众人听闻长公主莅临,纷纷涌至村口,想要一睹芳容。却听她道“死者生母蹊跷”,闹作了一团。“陈大娘母子情深,又有何蹊跷?”

有何蹊跷?那不过是她稳住众人的托词。

倒说系统待她不薄,附赠了个大大隐于市的仵作,连姓甚名谁何许人也都一并列在纸上,生怕她找错了帮手。她早已将纸条塞到李崎手中,只待她发号施令,李崎便点头潜入人群,消失在视线中。

帮手在路上了,命却当真是自己的,她只好又逼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环视屋内,门旁的划痕吸引了她。十余条划痕呈纵向排列,最顶上的一条最为明显,反复刻画的印记使墙凹入。这样的划痕十分晃眼,可不知为何沈清沉却仍旧觉着眼熟。那划痕犹如生长的细枝,缓缓抽条,从中长出嫩芽来。

生长……?

沈清沉恍然想到些什么,也许那是孩提幼时最爱的身高丈量。

“是小儿的身高,”正如她所料的,那是逝者的成长量度痕迹。“他生前每到生辰,定要拉着老身的手,拿着路边捡来最漂亮的石子在头顶划上一道才肯罢休。”老妪从人群中走来,形如枯槁,腰弯成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弧度,脊背隆起一个巨大的脓包。

寥寥数语,沈清沉却从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每到生辰?”她打量地上的男尸,估摸也有五尺一高,又斜眼看向一旁的潘刺史,嘁声道:“总不能死者年龄都记错吧…?”

只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毫无头绪不止,麻烦还不断。

男人身着紫色暗纹大袍,腰封整理得十分利索,刻意蓄的几撮小胡凭添了几分老练,背着手由几个小差引路,“长公主命令重审此案,太子有所耳闻,担心公主凤体欠安,本官奉命协助公主。”那人名叫徐俜,明面上是个少保,暗地里却是被太子设计安插在雒州监视她的奸细。

沈清沉一心只想活命,无心与之斗嘴,只是白目。一旁不知哪来的碎嘴子,见状又叨叨着“长公主被这般欺负竟也不敢吭声”。她哪是不吭声,只是思绪早被案件裹携。她实在没想明白,这堂堂五尺一高的男儿,为何仍旧如同婴孩一般。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