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茫然地看向陈孝霖,陈孝霖也无奈地摇头。
张之儒靠着门听屋外动静,脚步声渐远,他也便安心推开房门,却正好对上沈清沉疑惑的眼神,“你很怕我吗?”
他被吓得抖了抖,又支支吾吾望着地面细声,“没……没有。”
沈清沉点点头,似笑而非,转身下楼。
对侧一着素衣男子也随两人下楼,张之儒认得,那便是那日刚到客栈撞上的公子。
那人下楼时眼神定定地超前望,张之儒觉得甚是奇怪,便也顺着眼色的方向望去,却发觉视线对上了沈清沉。
沈清沉看着陈孝霖如狼似虎地将面条吸入,面条见底时她又将头埋入碗中,那硕大的碗竟比她的脸还要大些。
而如此大的碗,桌上便有三个,她不可置信地凑到陈孝霖身边:“这面条,当真有这么美味?”
陈孝霖用衣袖擦去嘴角的汤汁,将眼笑成了细缝,将碗端到沈清沉的面前,“真的很好吃,公主快尝尝。”
沈清沉望着这深渊大盆,锃亮的碗底,和身材并不高挑的陈孝霖,忍不住笑着用指节轻刮她的鼻尖,“好,多吃些。”
李崎面前的碗显然比她小了许多,只端坐在一旁望着她吃了一个清早,不时从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惊恐,旋即又憋了回去。
“怎么,”沈清沉提着裙侧身坐下,望见李崎碗中仍有面条剩余,“阿崎不爱吃?”
“谢公主关心,只是习惯了早晨练功完了再吃,”她用筷子挑了挑凉了的面,又无奈放下,“今日未有场地练功,胃口便也欠佳。”
众人吃罢,沈清沉便摸摸自己的肚子,却遭陈孝霖打趣道:“公主可是已有身孕?”
本为了躲避坐在对侧的沈清沉的目光一直将头深埋,未曾抬头的张之儒也紧张地望着她。
却见她轻拍了陈孝霖的手臂,“休要胡诌。”
众女欢笑,张之儒便也继续扒着碗中的细面,哪怕碗中已所剩无几。
素衣男子从开始吃早饭便坐在客栈墙角的座位,那位置既安全,又可纵览全客栈。
他挥挥衣袖,将手伸入囊中探找,又起身走向众人。
那男子径直走向了沈清沉,一只手背在身后,“小心!”
张之儒起身冲向她,将那男子推开,却见五人面面相觑。
他将沈清沉护在身后,嗔怒道:“此人自楼上便一直望着殿下,而又怀抱什么径直走向公主,定是想图谋不轨。”
那男子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却见一支蝴蝶钗样,“公子误会我了,我只是见此钗一直在这地上,想询问此钗是否为姑娘所丢。仅此而已。”
李崎向前接过那钗,弓着身道谢,“有劳公子。”
男子莞尔,点点头转身出了客栈。
“嗯……张仵作……”沈清沉将嘴抿成直线,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张之儒仍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没有理会沈清沉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可我真的看到了。”
沈清沉本勾起的笑忽然凝固,那男子她也并非第一次见了。
在她的印象中,她似乎已见过此人三回了。
一次是初到客栈,一次是方才,还有一次
是老庄主身故那日。
那日正午罗睢如约来到客栈,与沈清沉一聚。
寒暄几番便将吃食用尽,起身结账结伴向郊外库房去。
那时这男子也坐在两人附近,虽是午膳,桌上的吃食却是些杂粮馒头,似是已经放凉了许久也未有碰过。
“他意不在此”,沈清沉想。
可如此注意她,除了见色起意,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她不自觉打起了寒颤,那位从未露面,未有显露杀死老庄主杀机的凶手,门口的吱呀声。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不好,”她恍然站起身,“快追。”
李崎虽不明所以,却也跟随着沈清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