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站在她面前,和她说:我才是真正的太子。
言婉之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那她曾经杀掉的那个幼子,又是何人?
她揉了揉指肚, 面上的惨白色慢慢消退, 轻抬眸子笑道:“笑话, 我大燕真正的太子, 如今的陛下, 就站在哀家的身边。苑成翼,你因何来说,这般的额无名小卒是大燕的先太子!?你此番无凭无据, 公然挑衅大燕皇权, 是要杖毙的!”
“没想到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证据两个字。”陆子慎笑了笑,伸出手搭上无泽的肩膀以示安抚, 然后踱步上前道,“不过你今日怕是搞混了轻重,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无泽便是先太子,可我不愿意向你证明, 毕竟”
陆子慎开心的眼 * 睛微微眯起,淡淡吐出几个字:“今日是来逼宫的。”
无泽才懒得理会陆子慎前面说了些什么,他只待听到逼宫二字,便立刻倾身上前桎梏住言婉之,短刃直逼她白皙的脖颈,瞬间便有淡淡的血迹顺着刀刃淌下,惹得御书房内所有人皆是震惊无比。
门外的御林军趁机推门而入,控制住了一众大臣,吓得苑子成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身子撑着向后挪去,泪水汹涌着喃喃道:“骗人的……朕才是……朕……”
陆子慎走向前缓缓蹲下身子,掐住苑子成的下颚笑道:“做傀儡做久了,还当真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了吗?”
“今日啊,我们一一来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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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雅舒的这场婚礼,几乎成了整个大燕,最让人发笑的了。
先是吉时已过言府还没人来,好不容易言府来了人,结果却不是言小公子红衣白马来迎娶,派的竟是言府一个婆子。
这些暂且不提,再说这个女儿出嫁,常府的主君常袁松居然连面都没露,只有林氏哭的稀里哗啦,看的众人唏嘘不已。
然后便是嫁妆,零零散散也就才十几箱,虽说庶女出嫁嫁妆不宜多添,可毕竟嫁的是言府,面子上怎么也得叫人家过得去啊!
通通没有。
常雅舒的出嫁就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可怜了自己,取悦了他人。
即便如此,也没人知道宫里头现在正在经历着什么,一如往常一样,百姓们聚在一起熙熙攘攘的交头接耳,看着大红花轿从自己面前走过,笑着说道:“庶女当真没有那嫡女有排面,看前几日那苏府的嫡女出嫁,那可真是大排场……”
轿子里得常雅舒紧咬着唇,几乎将新娘妆都给哭花了,啜泣的声音被外头随轿的言府婆子听了去,连忙开口呵斥道:“这日子哭些什么,晦气!”
于是轿子里头慢慢平静,就像是一颗小小石子沉入大海,怎么也让人注意不到了。
常宁就窝在暖融融的太师椅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小口的饮着年前的最后一瓶菊花酒,翻着早已经看过无数遍的兵书,就那么静的像是一幅画一样。
外头的熙攘,与她似乎没有半点关系。
常雅茹踏进怡蓉水榭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画面。
女子的面庞并没有那么柔和,久经沙场的人自然带了一股子狠厉的味道,阳光从半开的窗棱撒在女子的脸上,就像战争胜利,万物春暖花开一般。
常雅茹有些滞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碎步上前软声唤她:“大姐姐,外头有人找你。”
常宁这才抬起头,眸中瞬间聚神,瞧见是常雅茹便将狠厉之气敛了干净,声音有些许的慵懒问她:“何人?”
“一个老者,说是应人之约给大姐姐看病的,瞧着有些泼皮,陈姨娘便没敢直接叫他进来,让我来问问大姐姐的。”
常雅茹无论何时都是那般怯懦的样 * 子,即便如今陈氏如此受宠,她也表现的极其听话,里头外头唤的仍旧是姨娘,可比那个嚣张的常雅舒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常宁却总是隐隐觉着,这个常雅茹,并非看到的这般小白兔样子。
不过也许是她多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