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将脸埋在陈然的发间,用力地呼吸着她身上那股让他安心的味道,身体因为激动而无法抑制地颤抖,“你真的回来了。”
陈然没有动,只是任由他抱着。
她的手轻轻地、带着安抚的意味,在沈柯的后背上拍了拍。
她能感觉到沈柯身上那件昂贵的丝质衬衫已经起了皱,上面还沾着酒气。
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混乱的信息素,那是恐惧的味道。
“我回来了,沈柯。”
陈然的声音很轻,却瞬间平息了他心中所有的风暴,“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走。”
沈柯慢慢地松开她,但双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他捧起陈然的脸,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微光,仔仔细细地看着,像是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他的指尖很凉,带着酒后的寒意。
“他呢?贺明轩那个混蛋,他对你做什么了?”
沈柯急切地问,目光在她身上快速地扫视着,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我收到消息,说清影轩的消防警报响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快要疯了,陈然。”
就在这时,沈柯的目光凝固了。
他看到了陈然颈侧那块被草草包扎的纱布。
那块白色的纱布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上面还隐隐渗出了一点血色。
沈柯的瞳孔在一瞬间剧烈地收缩,所有的狂喜和庆幸,都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庞大的、冰冷的恐惧所取代。
“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却又不敢真的碰触那块纱布,“他伤你了?他怎么敢!”
“和他没关系。”
陈然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对沈柯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这是我自己弄的。”
沈柯怔住了,他完全无法理解陈然的话。
他看着陈然,又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伤口,大脑一片空白。
陈然抬起手,轻轻地、一点一点地,解开了那块缠绕得很粗糙的纱布。
随着纱布被揭开,一道看起来有些狰狞的、半凝固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那是一道横向的划痕,就在腺体最饱满的位置,伤口不深,但长度足够吓人,边缘的皮肤因为伤口而微微外翻,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他在我的茶里下了药。”
陈然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种能让Omega强制发情的催化剂。他说,唯一能解的办法,就是被一个Alpha彻底标记。”
沈柯死死地盯着那道伤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疼得无法呼吸。
他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她一个人,被困在那个充满了危险和算计的地方,身体被药物控制,一步步走向失控的深渊。
“所以,我就想,如果我的腺体坏掉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散发出那种该死的信息素了。”
陈然看着沈柯,眼神清澈而坦然,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我不能让别人标记我,沈柯。所以,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我就用这个,”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根被她掰直了的发夹,上面还沾着一点血迹,“划了下去。”
“我本来想划得深一点,把它彻底毁掉。但我怕,我怕那样会死掉。如果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然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所以,我就划在了这里。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没有伤到要害。我想,这样,应该就足够了。”
“足够让任何一个想碰我的Alpha,都觉得恶心,都提不起兴趣了。”
陈然说完,对沈柯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却又无比温柔的笑容,“你看,我做到了。我没有让任何人碰我。我干干净净地,回来见你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柯怔怔地看着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