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苏醒的人和人鱼，睁眼时神情里怀着迷茫与不解。他们四处环顾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逐渐地反应过来这里应当是他们以前的家，只是早已被毁得不成样子。

莲华绽放的时候纪倾尘已经撤去了其他所有植物，眼下小镇维持着它被摧毁的样子。而人们也似终于被唤起了记忆。

“我们，差一点就死了。当时是那条人鱼挡住了他的攻击。”

“是人鱼救了我们。我们都被那个厄里芬给骗了。”

“怎么办，我们的家，就这么没了吗？”

“都怪那个混蛋，我竟然将救我们的人鱼认成了怪物。”

这是人类的哭喊。有悲伤，有懊悔，还有对厄里芬的憎恶。

相比之下，人鱼这边的情绪就简单多了。他们本就是极致纯粹且善良的生物，天性如此当纪倾尘将厄里芬施加在他们身上的负面情绪消除时，对人类的积怨一扫而空。

他们痛苦，悲伤，却是针对欧诗尔的死亡。

是了，在这个时间线上，欧诗尔也是拼上了性命想要给子民和人类一条活路。可毕竟准备仓促，厄里芬还得到了海洋之心，于是就算她堵上了灵魂，也只能保留下一些污浊不堪的灵魂残片。

至于欧诗尔自己，连一点碎渣都没能剩下。纪小姐手边只余一张生命卡牌，倘若灵魂都碎裂了，她也是无力回天。

“姐。您……”

穆松只觉语言系统已经失了能力，纪倾尘这两小时干的事早把他的三观放在地上摩擦。那个答案很不可思议，但他到底从格雷亚斯那儿知道了小镇居民和人鱼的情况。毫无疑问，眼下站在这里的就是那些人。

“这样一来，结局就算改变了。”人群堆里飘出一朵蒲公英，柳枝卷着穆松将他拉倒上面。

天上的禁空效果不知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总之现在，纪倾尘的蒲公英可以飘的老高。

“他们的记忆……”穆松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影，悲痛过后，活着的人却还是要继续生活，已经有一些人着手建立房屋了。

“不算是编造吧。”纪倾尘从蒲公英的绒毛中探出头。这一露脸可把穆松吓个够呛她脸快和周围蒲公英的毛一个色了。

“姐，你这……不……不要紧吧。”怕死哥说话一整个结巴。依照他多年的理解，这脸色应该只能出现在死人身上。

“还行吧，死不了。”确实是死不了的，毕竟精神力足够撑着这具身体活下去。顶多失血过多搞得体力清零，现在的力气也就够睁开眼睛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