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沉寂三秒,很快又弹了个语音过来。
这一次,周以宁犹豫再犹豫,当?铃声?快要结束时,她终于选择了接通。
这么?逃避不是办法,他们迟早还得交接离婚材料。
“以宁?”
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周以宁声?如蚊呐,嗯了一声?。
他声?音如常,确实就像何千宜所说,并不因他们的关系变化而感到尴尬,甚而带着丝丝笑意:
“在哪儿?我去接你,咱们见?一面。”
“啊……”
周以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晚了。”
他再退一步:“那明天,好吗?”
她拒绝不了,只能应了一声?。
她说要自己开车去,陆怀桉答应了,温声?:“在淮州,到时我下去接你。”
淮州。
一个淮,一个州。
这样明显的提示,她居然到此刻才意识到。
他把律所命名为他们两个化?名的组合,那么?别人每叫起?一次,他都会想起?她吗?
周以宁“哦”了声。
陆怀桉:“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周以宁连忙摇头?:“不,没?有我是在想事情。”
“明天过来时,带好我发你的那些文件,我们需要再梳理一下。”他再次回归公事公办的语气。
周以宁“哦哦”。
挂断电话,何千宜坏笑着走进?,打听:“你们说什么?啦?”
周以宁:“就约了明天见?面。”
她们两个面面相?觑。
何千宜和陆怀桉只有那一次很短暂地接触过,后来他的律所渐渐忙碌,出于各种原因再也不接外界采访。
她也不清楚这位学长?的心思,苦思冥想,最终给出一个合理解释:“有些事,确实要当?面才好说清。”
周以宁点点头?。
饭也吃完了,天也聊完了,她准备起?身回家。
何千宜拦住她:“哎呀,别折腾了,在我家睡呗。”
要是以前?留宿就留宿了,现?在周以宁可不想。
她摆手?,脸上浮现?出揶揄:“我可不想占别人的床位。”
两人笑闹一番,何千宜把她送到楼下,目送她的车渐渐远去。
*
华榭的东西还没?收拾,但周以宁也不太急,她去了自己婚前?买下的房子。
这房子由父母赞助,再加上她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是属于她的婚前?财产。
很久没?来这里,两居室显得有些灰蒙蒙。
这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拾,周以宁便?只打开窗户通风,凑合一夜,准备明天再做打算。
另一边,华榭的大床上,檀屹一夜未眠。
听到周以宁说要回来收拾行李,他半下午就晃回了家。
他借口都找好了,就说自己有文件落在家里,谁知道一开门便?是寂静无声?的房子,一直到夜半她都没?有出现?。
檀屹在客厅坐了会儿,又像游魂一样到衣帽间,看着她留下来的那些衣服首饰包包,忍不住眼眶泛红。
最后,他挪步到两人睡的时间最久的主卧大床,平躺上去,睁眼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以前?工作忙的时候,两人分居,他一个人睡了许久,也没?有今天这种孤寂感。
他这时候清楚无比地意识到,周以宁真的离他而去了。
而且,还是奔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咬着牙,恨恨地捶了下另一侧的枕头?。
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的钱,她都不稀罕了。
可是没?有她,他该怎样过日子?他们相?识,几乎已经?快十年。
檀屹第一次看见?周以宁,是在期末欢送毕业生的晚会上。
这种无聊的、以联谊为目的的欢送会,他向来不屑于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