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医院。

卞雨的手被汪节一紧紧握着,点滴一点点注入她的身体里,她像是失去全部生机活力,像一尊瓷娃娃躺在哪里,被人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卞妈妈在走廊里听了医生的诊断,一个个字眼听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女儿的手术刚结束,意外流产,高烧39.1℃,后背还有几大处淤伤。

汪节一和卞雨在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陈姨听见了,还看见少爷抱着昏厥的卞雨往外走,她的小腿上淌着血,滴到地毯上,鲜红的血液连成一片。

陈姨看得心惊肉跳,少爷不是闹出人命了吧?连忙致电新加坡通风报信。

汪成琢磨着不对劲,那时候,临近汪节一生日,他连打几个电话,让他回一趟新加坡,爷孙两个过个生日。

汪成准备好一大通说辞等着他,诸如你妈妈都走了这么久,这么多年没过过生日,爷爷活不了多少年,今年让爷爷陪你过一个生日等等。

汪节一接了他的电话,言语间平静无波,说今年生日在南市过。

汪成不太乐意,以为汪节一在搪塞他,转念一想,汪节一不会对他说瞎话,他既然说在南市过生日就会过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他终于肯过生日了,就随他去了。

汪成行事作风是封建大家长那一套,和汪节一聊了一下学习和生活后,打趣他,“该不会和女朋友一起过吧?”

汪成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汪节一转着长指间的水性笔,薄唇微掀,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汪成想不通,怎么汪节一这小子前两天心情不错承认自己有了女朋友,今天就和女朋友闹到医院去了。

陈姨在电话里向汪家管家描述的场面触目惊心:女人从楼梯上摔下来,晕死过去,血滴答了一路,少爷会不会成杀人犯呐!

汪成当机立断,吩咐私人飞机准备,前往南市,同时叫了个人盯着医院那边,看看是不是闹出人命了。

汪成还交代,看好少爷,家属真要打他的话,拦着点。

……

卞妈妈透过病房的毛玻璃看见卞雨病床前高大的身形,以为是辰东,冒着火冲进去揪着这小混蛋算账的时候,没想到,不是辰东。

汪节一的面色难看到极点,攥着卞雨的手不放,紧紧盯着她,等待她醒来。

卞妈妈看着手术结束的卞雨,她脸上毫无血色,闭着眼睛,像是永远不会醒来,明明国庆在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