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阿姨是姚臻的育儿嫂,四五十岁,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年纪。姚臻选她,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话少,对她这样的单身母亲没有一丝好奇,只会兢兢业业按照指令做事。阿姨在傍晚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姚臻和姚念两个人。
姚念睡得正香。姚臻守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想起了昨晚那梦。她给自己做了一杯新的 high ball,喝得七分醉。时钟从十点指向凌晨两点,期间姚念醒了几次,但又哼哼唧唧睡着了。姚臻穿上外套,把姚念抱了起来。她打了个车,先去商场旁边转了几圈,又拐了几条路来到一个菜市场门口。夜晚的菜市场早已关门,入口处的大铁门紧闭着,一个人也没有。姚臻硬着胆子,放下装着姚念的幼儿提篮。深秋时节,天气已经很冷,姚臻想了想,又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盖在姚念身上。她狠了狠心,站起来准备回家。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也放到了提篮里面。
“被卖菜的人捡去,总应该不至于饿着。”姚臻在心里安慰自己。她快步向前走去,绕了几条七弯八拐的小巷子,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她的心慌乱极了,但又被一股冷漠死死压住,全身都颤抖着。姚臻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试图把那不由自主的颤抖盖下去。
一辆三轮车从远处缓缓而来。骑车的是个女人,比姚臻年纪大。车上装着一大堆的蔬菜,在那堆蔬菜里,还坐着一个小小的男孩子。女人蹬得费劲,但脸上却笑意盈盈。小男孩正激动地和母亲说着什么。
“妈妈,我再给你猜一个谜语!”
“好呀,这一次我肯定能猜中!”
“麻屋子,红帐子,里面坐个白胖子,你猜是什么?”
“太难了,妈妈得想一想…… ”
女人和男孩的声音,连同那车蔬菜一起,渐渐消失在黑夜里。一阵冷风吹来,姚臻忽然清醒了过来。她疯狂地往菜市场门口跑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等到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那铁门旁,提篮里的姚念仍在安稳地睡觉。那围巾,那项链,都还在。姚臻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姚念的脸。她又把提篮拿起来,一步一步往家走去。她想,此生已经背负上了巨石,想扔也没有勇气,那就这样吧,都是命运。
手机又响了起来,姚臻一看,还是王家和。在一天一夜之后,王家和又打来了电话。
“姚臻,你在哪儿?今天下班了吗?”
“我…… ”姚臻一时语塞:“我在家…… ”
电话那头的王家和对姚臻这惊心动魄的一晚一无所知,他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激动,说道: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给你女儿买了一些小礼物,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什么意思?”姚臻茫然地问。
王家和清了清嗓子,无比认真地回答道: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做她的爸爸。”
日光之下
姚念合上了姚臻的日记。
这本日记被夹在王家和那个老旧的公文包里,和姚臻那张唯一的专辑放在一起。日记最后的时间落在了姚念的两周岁生日,也是姚臻与王家和领证的日子。从姚臻最后的文字记录来看,她并没有多少喜悦与激动,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认命。
姚臻当时放在姚念摇篮里的那条项链,最终还是挂在了姚念的脖子上。那是姚臻在姚念八岁生日的时候,当作礼物送给她的。一只小小的黄金鸟儿,背面刻着“姚”字。
姚念前往兼职的医院,心里还想着姚臻日记里描述的那个秋夜。要是在姚臻离开的那十几分钟里,有人过来拿走了那个装着自己的小小提篮,那么自己的人生是否会因此改变?会变得好起来,还是变得更糟?如果没有和王家和在一起,而是和真正的父亲在一起,自己能得到更多的爱吗?
“如果那个人现在看见我,他会爱我吗?还是和妈妈一样,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累赘?”姚念不敢再想下去,她扎好马尾,换上了医院统一的护工制服。
这几天她负责照顾一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