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气儿没有?”李胤急切问道。

“已然救下来了,不过那顾忱之年纪大了,郎中说也顶不住几天,沈尚书的意思是二位若有事要审问他,便赶早去罢。”

萧逢恩还未反应的过来什么,李胤在陆鹤行耳边嘱咐几句之后,一脚已经跨过了门槛。

不多时,两匹骏马便比肩在驰道上疾行,匆匆往天牢去了。

二人到时,郎中还在给顾忱之上药,稻草边上放着一把匕首,刃口上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他身上怎会有刀?”李胤蹙着眉头发问。

沈穆清此刻也站在李胤身边,低声解释道:“回王爷的话,这匕首是放在送饭的食盒中带进来的,都是下官失察,请王爷治罪……”

此刻李胤正隔着铁栅栏张望内里只剩下一口气的顾忱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忙摆了摆手让沈穆清不必自责。

几个人相对无言的刹那,郎中终于停止了动作,收拾好药箱出来。

“几位大人,人犯虽则捡回一条命,但实在油尽灯枯,诸位有话,可要早些问了。”

那人说罢便转身出了门,留下门前的三个人继续僵持。

最终还是李胤首先打开了锁,蹲在那顾忱之旁边,温声道:“本王且问你,当年殿试篡改题目之事,可是你经手?”

“不是……不是我。”

那声音苍老虚弱,似乎沥了血。

“那本王再问你,当年参加殿试的那些考生,如今都在何处?”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

顾忱之苍老的脸上忽然绽出一丝冷笑,他不过断续笑了几声,口中便猝然吐出一滩腥咸的血。

李胤霎时慌了神,双手扯住顾恺之已经被鲜血浸得湿透的囚衣,厉声喝道:“舞弊案的主使究竟为何人,你说!你说!”

可是此刻顾恺之早就失去了神识,他又一个仰头,一口污血喷了李胤一头一身,但后者似乎全然未察觉,仍是不停的逼问。

“李胤,你哪是要查舞弊案,你最想知道的,不应该是当年一切悲剧的原因吗?可是纵然查清一切,结局早已不可转圜,他不会原谅你了,当年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都不会原谅你的!他们会一个个从地里爬出来,啃噬你的血肉,折断你的骨头,你听清楚了吗!李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