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
那姑娘煞白着一张脸,想来仍旧惊魂未定,半晌才摇了摇头,尔后指向李胤的左手:“在流血……疼吗?”
李胤垂下眼说了句“无妨”,扔下箭矢一看,这才发觉掌心现出一道几乎炸开的伤痕,血迹早已浸染了半个袖口。
“哥哥,这回是我赢了。”
这厢正僵持着,那边李玄却已然自阶上飘飘然而下,逆着光负手而立,俨然一副冷傲无双的帝王相。
“我为救人,这一局如何作数?”
“朕弯弓,哥哥却夺了箭羽,如此一番,难道算不得犯规?”
李胤压下一边眉毛,眼眸一弯,带着危险的意味。
“也罢了,臣认输。”
李胤自知此时同小皇帝争辩也讨不到好处,便也只得低头,承认是自己输了这不光不彩的博弈。
不知何时,新雪已然又落了下来,天色欲晚,年少的帝王十分好心,送李胤出了宫门。
行至门前的石板路时,李玄却忽然开口:
“哥哥可知今日救的那姑娘是谁?”
“陛下但讲。”
“是南城王顾康安的独女顾挽柔,去年才封了郡主,也是朕为哥哥物色的那位良配。”
细雪落了满肩,李胤在这一刻猝然转身,再度对上那一双和自己一样漠然冷寂的金瞳。
他张了张嘴,却始终未能说出一句话。
留下的只有肩膀上因为强撑而再度开裂的伤口,血色融在雪中,带着扎眼的红。
他的确是输了,无论那一箭会否命中靶心,此日都不过是一样的结局,这天家的棋局太大,他置身其中,又岂有独善其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