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油纸伞一倾,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不过是些板子,且死不了。”
少帝盯着面前那一抹白,白袍的下摆带了些许淡淡的血色,血红侵染鞋袜,显然伤口仍旧流血不止。
“去,涂些金疮药。”
沈千逢闻言也一笑,“陛下膝盖也都冻硬了,怎不上些金疮药?”
遍寻四海之内,可跟那阴晴不定的少帝李玄公然玩笑的,也就沈千逢一人而已。
“这是旨意。”
“奴才只知,主子跪着下人便也跪着,这是天理。”
沈千逢说罢,也扔了伞直直跪下去,石阶上刺骨的寒意沁入骨髓,带来绵长的隐痛。
更漏声声,细雪纷扬,二人直跪到了掌灯时分,太后才派宫女传来懿旨,解了皇帝长跪的惩罚。
沈千逢想扶着李玄起身,却未成想自个儿更加憔悴,刚站起一半,膝盖一软,便又瘫倒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奴才……”
李玄一抬手,止住了沈千逢卑下的道歉,伸手将人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