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记仇。”林炽扬了扬手里的试卷,慢条斯理,“我记账。”
中午在天台的涂鸦对决,他亲口承认业余拼不过专业,输得心悦诚服。
她把那摞卷子啪的塞他怀里,笑得灿若桃花不怀好意:“现在你是我奴隶了,帮我写一周作业。”
白锦煊低头数了数,嘴角微微抽搐:“你老师跟你有私仇么?!”
“嗯哼。”林炽语调轻快,一屁股坐在对面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这么简单的卷子还需要我写?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林炽撑着下巴,提醒他:“白先生,愿赌服输,早点写完早点解脱。”
白锦煊无奈地关掉电视机,拿起笔,一边翻卷子一边碎碎念:“没想到啊,我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有被迫写作业的一天。”
林炽笑而不答,捧着汽水慢悠悠地喝。
……
童汐焰冲完澡,换了身宽松的卫衣,头发还微微滴水,一下来就看到白锦煊坐在客厅茶几前,专心致志地写着滨国的试卷。
林炽则斜倚在沙发靠背上,优哉游哉地刷手机。
“你作业什么时候开始外包了?”童汐焰挑眉,尾音带点不悦。
林炽头也没抬,只慢悠悠地说:“这些题目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我好心成全他。”
童汐焰走到她身边,眸色深沉:“你既然觉得难,为什么不向我请教?”
林炽这才抬眼,语气含糊得和敷衍没差别:“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啦,哥。”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童汐焰耳里像是伤口上撒盐。
他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看着白锦煊把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潇洒写完。
这时林苗喊他们吃饭,林炽伸手把卷子收回来,看都不看就塞回书包,然后起身朝餐厅走去。
到了饭点,一家人齐聚餐桌。菜肴丰富得有些夸张,龙虾是从澳洲空运过来的,侧面衬托出白锦煊的贵客身份。
坐在主坐的童允武看上去兴致不错,问女儿:“最近用钱紧不紧?”
林炽正低头剥虾,手一顿,表情淡淡的:“够花。”
“有需要就直说。”童允武笑容温和,“只要是对你前途好的,家里都会支持。”
林炽扯了下唇角,不可避免地联想到那个被做局的夜晚……喉咙里像卡了根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桌上的核桃糕冒着甜糯的香气。
白锦煊夹一块放林炽碗里:“喏,多补补脑子。”
林炽回他一个犀利的眼神,筷子敲了下碗沿:“我只是不像某人那么爱耍嘴皮子。”
白锦煊嚼着糕点,眼角还带着笑意没收:“下次自己写作业啊。我可不能天天当你的牛马。”
童汐焰本来在喝汤,视线从碗边越过,不动声色地落在两人互动的这一幕上。
印象中,妹妹很少和异性这样说话。
轻松,随性,甚至……带点儿撒娇的意味。
他把汤勺放回碗里,叮当落下一声轻响。周围人没注意到他逐渐攥起的拳头。
童允武问白锦煊想喝什么酒,林炽抢先说他还有任务没完成,不能沾酒精!
童汐焰静静地看她打开冰箱,顺手给白锦煊拿了瓶魔爪:“喏,多补充能量。”
白锦煊反唇相讥:“是我最爱的魔爪没错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林炽礼貌微笑:“不过是奴隶主对牛马的人道主义关怀罢了。”
童汐焰咽了口气,视线不自然地从她嫣红的唇角掠过,眼睫低垂。
林炽居然会和别的男人开玩笑……还记得别人的喜好。
哪怕只见过两次面。
她在他面前永远警惕、倔强、寸步不让,即便血浓于水,也硬要竖起一道透明的墙自我防御。
现在却毫无压力地和白锦煊互相调侃。
他不习惯。
他不喜欢。
她的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