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景也没?有去?细究她?的话,他并非愚钝之人,早就将真正的贺星芷揣测出几成?。

他知晓她?读过很多书识得许多字;知晓她?真正的家乡,应当比江南水乡还要更南一些。他更知晓,贺星芷偶尔流露出对?父母至亲的怀念是真,知晓她?与他相似,年幼便失去?了至亲。

宋怀景将汤婆子塞到她?怀中?,又?用自己温暖干燥的手揉了揉她?的手。

“若是想玩雪,如今还不是时候。阿芷,先快些把这药喝了。”

贺星芷丧着脸,看了眼?案几上两碗黑漆漆的药汤,一碗是她?,补气血的。

另一碗是宋怀景的,这是他的绝嗣汤药,眼?下他不需要日日都喝,但每月还需要喝上四次。

天冷了之后,贺星芷几乎都窝在府中?。好在金禧楼这段时日经营蒸蒸日上,没?了系统,也不需要她?维持自己的社会身份获取积分?。楼中?又?有两位掌柜管事,加之还有红豆协助,最近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她?出面,贺星芷便索性放手给自己放长假。

她?就如同冬眠的蛇,缩在屋里。

有时候头晕症发作也没?有发觉,因?为发作时她?有可能恰巧在梦乡中?。但贺星芷知晓,她?身子大?抵是真有什?么问题。

她?端起碗一口气喝完,缓了一口气后,宋怀景便将糖霜梅子塞到她?口中?。

贺星芷含了含,甜味总算盖过了苦涩味儿。看着宋怀景又?坐回书案前继续抄写成?亲仪式的请帖。

他字本就写得好看,便将请帖这活揽在自己身上。

他们?二人这般身份,昏礼的宴会小不了,宴请的宾客也多得很,这请帖要写上好一段时日才写得完,宋怀景忙里偷闲时便在写请帖。

贺星芷坐到他面前,撑着脑袋,“还有一个月要过年了诶。”

“嗯,府中?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阿芷有什?么想要买的与管事说一声便好。”

他停下写字的动作,执着笔望向她?。

“嗯,我其实想问的是除夕就是你的生辰诶,你有想过要怎么过吗?”贺星芷歪着头,好奇地问着宋怀景。

还未等他开口,又?自顾自道:“不过在过年这段时日过生辰,感觉大?家注意力都在过年上了。”

宋怀景扶了扶贺星芷头上那勾住鬓角发丝的步摇,“只要阿芷陪我那便足够了。”

他什?么都不缺,他只缺贺星芷的爱,他只想贺星芷能再爱他一点点。

比起过年还有生辰,宋怀景自然还是更在意成?亲仪式的事,从前过年,府中?有家的家仆都放了假,有家的便回家过,没?家的一同在府中?吃年夜饭。宋怀景到底是做主子的,知晓下属在自己面前定?会放不开,他也不会与他们?一同吃年夜饭。

岁岁年年,都是他独自一人过,桌上身侧还特意留一副空的碗筷,不过也是他在自欺欺人,骗自己阿芷也会来吃。

其实贺星芷也差不多,过年时她?总觉得那些热闹都只属于别人,她?则是伫立在被热闹环绕的寂寥中?心。

虽然记忆中?也与宋怀景过过年,但那些记忆都太久远了。如今,贺星芷倒有几分?兴奋。

见宋怀景这样?说,她?却又?感觉有点无趣,“感觉你对?过年都没?什?么兴致。”

“比起过年,我自然更在意成?亲仪式的事。怎的感觉阿芷好像都不怎么在意,还有两个月,便到昏礼了。”

贺星芷挥挥手,“就是走个过场的事情嘛,我们?不是什?么都做了吗,那律法也认了算是夫妻了。”

宋怀景噙着笑,顺势用笔顶轻轻地点了点贺星芷的鼻尖。

“阿芷,九年前,可是你与我主动说了要成?亲,自你那日说了,我才暗暗开始准备,连聘书都写了好几版。如今怎么觉得你对?此事心不在焉,可是后悔与我成?亲了?”

笔顶微凉的触感弄得她?一怔,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脑中?飞速回忆,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