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算计好了日子,趁着李惟今日登门拜访,特意让陈昔邀请苏太傅的孙女苏梦莘来家?里?吃茶。
可真是来邀她吃茶的吗?
江氏冷笑?一声,没想到?最后会成这?样子,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精明如陈老太太,倘若李惟今日失了贞洁,陈老太太便会直接将罪名栽脏到?苏梦莘的头上?,一石二?鸟。
真是个好算盘,她这?么做,不仅能毁了圣上?的赐婚,甚至还能恶化?魏王和?苏家?的矛盾!
而这?个苏梦莘自然是有动机的,毕竟当时她喜欢魏王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爱而不得,痛下黑手,是完全有可能。
可她万万没料到?,李惟根本?不是她想的那般粗鄙不堪。
安乐郡主外冷内热,虽说不亲人,但也不会害你,她们需要注意的是那个李惟,野性难驯,心比谁都狠,不仅如此,还有小世子,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嘴巴又甜又毒,瞧着老实巴交的,实则一肚子坏水。
李惟回到?王府已经是戌时。
夏侯梨白见到?她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简单的问了几句李挽的情况,就离开了。
李惟心中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问,只?是叮嘱她先养好脚伤。
之后,她在院里?溜达一会儿,没等?到?鸽子就先回了屋子。
屋子里?烧足了碳火,屏风后响起窸窣声,赫连熙刚沐浴完,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裤,露出劲瘦结实的上?半身,他看到?李惟脚步明显地顿了下。
李惟犹豫地站了片刻,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抿了抿嘴唇。
赫连熙的后背上?竟然有数不清的伤疤,大大小小的,有鞭痕,有刀疤,还有烫伤......伤口交错,显得触目惊心。
“用过饭了吗?”赫连熙笑?得温和?,走近了几步,随手披上?了一件衣服,“怎么不说话?”
“用过了。”李惟不着痕迹的挪开了视线,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角。
水珠淌下他的胸口,赫连熙拢了拢衣领,唇角浮现了几分笑?意,“回来的路上?我买了几色糕点,要尝尝吗?”
李惟皱了皱眉,仍是好奇,“你身上?的伤是怎回事?”
赫连熙笑?容微敛,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李惟,眯起眼睛,“说起来,夫人对?我的身世一点都不好奇?”
被他这?般瞧着,李惟心里?又多了几分不自在,舔了舔嘴唇,捏了一块桌上?的糕点放嘴里?,又看了一眼赫连熙。
鼻尖闻到?的梅香,似乎不是糕点上?的。
赫连熙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大概是今天杀的人太多,心里?努力?压抑着躁动的暴戾。
李惟若有所觉,侧过头,正对?上?赫连熙的目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赫连熙捉住李惟的手,轻柔的摩挲着手指的骨节,声音暗哑,含着不明的情绪,“被人打的。”
鬼都能看出这?是被人打的,李惟以为他不想回答,也就没再追着问。
“怎么不问了?”赫连熙直接将人拉入怀中,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耳垂,“夫人,就不想知道我是个什么人?”
温热的呼吸吹到?耳畔,李惟舔了舔牙尖,问道:“你今日杀那些道士做什么?”
“碍眼,”赫连熙眸光倏地沉下去,吻向她的脖颈,狠狠地吸了一口,“那些道士有什么好的,夫人不先关心一下我?”
今日太极殿门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前段日子召进宫的五十多个道士,皆以蛊惑人心,谋害圣上?为由?全部杖毙。
不用多说,能在宫中如此大开杀戒的,只?有赫连熙一人。
李惟心里?跳得厉害,暗暗收拢起手指,“你就不怕我身上?的痕迹被人看见?”
“谁看到?我就剜了他的眼睛,”赫连熙面色有些不虞,双眼划过几分暗色,低头去啄吻她的唇瓣,“我的人,谁都不许看。”
李惟眼皮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