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句话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没忘记我?的初衷,无愧于心?,”屈伟光想了想,话头一转,"小娘子觉得?呢?"
李惟问?道:“你手上有多少兵?”
屈伟光道:“三万。”
李惟冷笑一声。
屈伟光挠了挠头,无奈道:“四万五千。”
李惟仍然不信。
屈伟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如实道:“六万,不过,里面有一半都没有经过操练,缺乏实战经验,不能上战场。”
六万军队要吃要喝,要穿要住,这都需要钱,可他没钱了,必须接受招安。李惟想通了,冷不丁地?问?道:“你对潭州地?布防熟悉吗?”
屈伟光答道:“前一阵子,进城摸排过情况,城墙在加固,烽火台也在加高,那里是我?的家乡,我?对那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李惟点了下头,下山后,一行人来到府衙。
就在这时,乔彦脸色惨白,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看见李惟就赶快大步走来,附耳道:“陛下不见了。”
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忽然不见了,李惟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他的眼睛求证了一下。
然而?,乔彦都快急哭了,一个大男人要急哭了,李惟深吸一口,立刻就明白他不是在撒谎。
她牙根咬得?发酸,捏了捏眉心?,遮掩住情绪,“这件事先交给我?,你去?找杨序澜,把招安的事确定下来。”
事到临头,乔彦也没办法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不见赫连熙的人影。
他道:“是。”听李惟的总归是没错。
李惟心?中隐隐有个不太好的预感,策马去?了城外的客栈。
她也是后来听赫连熙说的,那夜风雪极大,他到攸州的城外来不及进城便停宿在一家客栈,好似看见了风雪中的自己。
李惟知道那家客栈,那里原本是一座寺庙,叫雾灵寺,里面供奉的是送子观音菩萨,香火还算旺盛,但后来匪患猖獗,寺里的僧人都逃了,主持一狠心?,跟着几个逃荒的老人将?其改造了客栈,勉强维持生活。
一入夜,山间便是风的天下,冷入骨缝。
李惟把马拴在门口,推开门,看到送子观音菩萨还受香火供奉着。
店小二?搓了搓手,上前道:“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找人,”李惟想了想,“一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
找好看的男人?店小二?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
李惟没说话,目光巡视一圈,抬头看向二?楼,“怎么在这?”
赫连熙神色平淡,无悲无喜,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锦缎的靴子走的悄声无息。
李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癫,继续说道,“乔彦在找你。”
楼上的人没有回应。
李惟皱了皱眉,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精准的找到了赫连熙的屋子。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人静坐了一会儿,赫连熙若无事状,抬手倒了一盏茶放在唇边,声线温容矜贵,“你来做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李惟微微变色,忍了忍,道:“朝廷还有事情需要你处理。”
赫连熙把茶杯一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淡声道:“然后呢?”
边疆战事未息,朝中暗流涌动?,李惟刹那间僵在了原地?,强迫自己镇静,一字一顿的道:“你是大周的皇帝,你说你该干什么?”
赫连熙眉眼也柔和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说:“那你们就换个皇帝,别吊在一棵树上。”
这位子岂是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的?李惟僵硬着盯着他,“你发什么疯?”
“又?不是第一次发疯了,在你眼里,我?不一直都是疯子?”赫连熙唇红齿白阴恻恻一笑,倒真?像是十八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怎么,你想管我??”
李惟深知他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