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李惟挑了挑眉梢,道:“我还没沦落到和土匪一家亲。”
“你和雍州战马一家亲,”粱瑄抬步朝她走过去,目光毫不闪躲,“李大人,你现在可能不知道,西北已经乱了,雍州刺史害怕惹事上身弃城而逃,结果被屈伟光一刀斩于马下,现如今雍州是屈伟光说了算,你若是想合作,我可以帮到你。”
两人俱是各怀心思,但?李惟的胃口被钓的死?死?的,道:“条件。”
粱瑄笑了笑,缓缓说道:“你我同梦。”
李惟眼珠转了转,身上透着一股凌人的杀气,猜测道:“杀了他们三个?”
“不错。”粱瑄仍是不动?声色。
男人都有毒,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最?烦和这种人打交道了,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满肚子?坏水,简直跟赫连熙一个揍性,怎么就都让她碰上了,李惟心中暗骂了不知多少句,眸中精光凌厉,“你什么目的?”
粱瑄叹息道:“我当初,想建立的是一个避难所。”
“你最?好是这样。”李惟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屋里一个瘦猴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喝了蒙汗药不省人事,转眼间,就成?了刀下亡魂。
想来还一个张百泉,李惟环视一圈,正准备离开,结果屋外忽然?传来叫喊声,“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潜入山寨,放走了人质!”
门外一阵骚动?,脚步声纷沓而至,李惟轻轻靠在墙上,见?有人破门而入,脚尖一勾,猛然?将长凳踢过去。
张百泉见?屋内的情形,霎时痛呼,“老大!”
胡灼和诸葛聪慧都躺在血泊里,他大步冲上前,高声喝道:“死?贱人,我要为?我大哥报仇雪恨!”
李惟暗暗发愁,想到剩下那几个人,也不知道粱瑄能不能护住。
盛怒之下,胡灼连声呼喝,几息之间,土匪们举着火把蜂涌赶来,将屋舍层层包围。
火光映照下,李惟从窗户缝瞥了一眼,眼神变得格外幽凉,心中更?愁。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张百泉按耐不住,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去把人给我抓过来!”
那几人吓得一哆嗦,看着屋里的尸体心里害怕,但?不敢抗命,只好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电光火石之际,忽然?有人大喊,“官府的人围上来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呢?李惟深吸了口气,没能想明白这其中关窍。
叶声婆娑,山寨门前,赫连熙一身黑底描金的蜀锦,眯起眼睛,手里掐着枯叶,周身气势骇人。
杨序澜手搭在刀柄上,“里面太危险了,陛下要不在外面等一会儿?,臣抓到人立刻带过来。”
“朕不想再?放走她。”赫连熙眼神死?气沉沉,有种隐晦而残忍的癫狂,慢条斯理地抬脚进了山寨的大门。
胡灼和诸葛聪慧已经死?了,土匪意识到事态紧急,一群人面面相觑,扔下兵器逃了。
唯有几个算是心腹之人拿着刀冲进屋舍。
一声声兵刃的铮铮撞击。
长夜犹未尽,张百泉嗓门提得更?高了,突然?间纵身跃起,“死?贱人,你敢杀我大哥!”
李惟心头笼罩着一股躁意,抬脚把人踹飞出去,后背撞在树上震得他骨骼发麻。
周围的人抓住时机纷纷拔出兵刃,一拥而上,悍然?扑杀过来。
铮的一响,李惟回?刀挡格,未下狠手但?也一连砍伤几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
手中的刀从中断为?两截,她后退几步,蓦然?间撞到一人腰间,下意识挥刀而下。
疯狂的想法一旦滋生,就难以控制,赫连熙目光阴沉沉地看过来,冰冷如霜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带上一股凛冽的寒意,“怎么,朕也该死?了?”
常言道十指连心,手指受伤,是最?难忍的。
更?遑论徒手接下刀刃,李惟心底蔓延出一阵酸涩,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