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坐在草垛上,胡灼朝她逼近微微弯下腰,微眯着细长?的眸子看她,无意间,给人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李惟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皱了一下眉头。
胡灼掰过她的脸,眼睛里透着一股恶气,笑眯眯说道?:“倒是个有胆量的,换做寻常的小娘子眼睛早就哭红了,你不怕我?”
李惟抬头看他,而?后半阖着眼睛,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的演技也就只能到这?了。
晦暗光色下,胡灼的目光从腰间移到胸口,咽了口唾沫,“小娘子,能给本大爷传宗接代是你的福气,等着吧,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他缓缓站起身,转头看向墙角的粱瑄,蓦然间,他觉得这?人的背影竟然有些熟悉,“事不宜迟,去把三当家的叫来,算算良辰吉日,老子也该娶一个像样的压寨夫人了!”
“是。”土匪转身离开,正准备出门的脚停下来,傻笑了一声,回头道?:“老大,三当家的明晚才能回来,要不先......”
“老子还不至于那么猴急,”胡灼骂了一声,张着满口的大金牙,“给压寨夫人换个地?方,好生接待着,过门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粱瑄狼狈地?靠在阴冷潮湿的墙壁,一声不吭地?看着那些人带走李惟,直至房门落锁,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过了一会儿,李惟被带到一间收拾的还算干净的小屋,里面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甚至床头还摆放着一个四不像的香炉。
香味异常呛人,没下什么药,就是单纯的劣质香料。
虽说是个女子,但还是要警惕些。屋外派了两个拿刀的壮汉看守,片刻之?后,胡灼担心出什么差错,又派来两个妇人在屋里盯着她。
一位较为?年轻的妇人将李惟从床上扶起来,心疼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姑娘,你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孩子吧,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另一位妇人给她松了绑,李惟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
送到这?间屋子的时候被蒙上了眼睛,包括带她上山的那段时间,也是如此。土匪的防范意识非常强,甚至还有反侦察能力。
可打探的消息,胡灼屠户出身,没当过兵也没当过官,怎么想都?是一介莽夫,这?样的一个人,如何?将山寨扩充到这?么大规模?
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李惟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回想了一下抓她上山的二当家。
那人不过就是个瘦猴,一副滑稽的模样,且浑身上下冒着王八之?气,她啧了一声,心中马上否定此人。
那就只剩下三当家和四当家了。
“姑娘,你不必害怕,我们是山脚下的村民,也是被土匪抓上山的,我叫王秀,她叫方云,大家都?是苦命的人,相依为?命才勉强活下来,”王秀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叹了口气,“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李惟看了她们一眼,“你们认识常安和常欢吗?”
王秀陡然色变,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震惊,“......你碰到她们了?她们可逃出去?两个孩子怎么样?”
“无事,逃出去了。”李惟侧耳听着屋外脚步声,稍微算了一下。
应该是半个时辰换一次巡防,树暗哨则是一个时辰,守卫安排如此周密,看来这?山寨里真是卧虎藏龙。
方云焦急道?:“那你既然遇到她们,为?何?还会被山匪抓住?”
李惟与她对视片刻,问道?:“对山寨的地?形熟悉吗?”
此番态度,眼前人毫不慌张,甚至隐隐感觉到游刃有余,方云反应过来,激动的说道?:“你,你是来救我们的?”
李惟指尖下意识地?想捻动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方云霎时眼泪落了下来,身子也跟着发?抖,王秀上前安抚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回好起来的,咱们这?不就盼到了。”
“要是早一点就好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