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只是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肩膀。

郑浩扭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靠着他的肩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直到下午两点,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医生陆续地走出来,徐清岩疾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个医生询问情况,得到的却是让人心碎的回答。

徐竟术后被送往重症监护室,郑浩隔着玻璃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眼泪终于顺着眼眶慢慢地流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徐竟苍白地毫无生气的脸,以及那被一堆仪器导管包围的身体,就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盛夏的天气,那间病房就像个冷藏室一般显得那么没有温度,徐竟静静地躺在里面,无知无觉。

郑浩看着他,心里有个声音:“不知道竟竟会不会觉得冷”。

但是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是觉得难受。

晚上郑浩没有回去,和郑霖一起躺在那张小小的病床上,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伤心难过的时候被爸爸抱在怀里的感觉。

夜很深了,医院里显得格外的宁静,只有零散的灯光混着月光照进病房里,窗户上有树木投上去的阴影。郑浩睡不着,眼睛越过郑霖的肩膀看着窗户外面的花丛,许久都没有声音。郑霖抱着他,同样睡不着。他知道郑浩难过,他一直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而且又和徐竟是最好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徐竟出了这样的事,他的伤心和难过可想而知。

月亮升上树梢,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房间里暗了一些,郑浩低低的声音才响起:“……我不想去外地了。”

郑霖听了一怔,圈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下巴在他头顶轻抚:“宝贝,别说傻话,你志愿都填了。”

“我可以去复读。”

“……”

“真的,我可以去复读,我不想去外地了。”郑浩抬起头看他,眼睛里有闪烁的泪花:“看见竟竟那个样子,我心里难受。我害怕,我怕我去那么久,不在你身边,有一天回来,看见你……那个样子……的话……我受不了,爸爸……”

郑霖看着他在黑暗中仰起的脸,一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心剧烈地疼痛起来,猛地把他抱进怀里,让他的脑袋紧紧地埋在自己肩窝里,眼睛也跟着潮湿了。

过两天,徐竟被转去了国外。据说在那里,他将接受更好,更能达到健康的治疗。郑浩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是报考的第一志愿专业。但是拿到那张薄薄的纸片时,却没有预想中的兴奋,反而沉甸甸的,压在心上,压在脑海里。

郑浩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想出去,十八岁的心并不满足于局限在这个小小的泾城里,另一方面又想留下,因为他最爱,和最在乎的人在这里。

他怕分离得久了,会出现什么意外。就像徐竟一声不吭地就去了国外。

两张录取通知书放在一起,但是那张写着财大金融专业的却再也用不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霖特意去买了酒,找出两个杯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郑浩看着他含笑的目光和面前盛满的液体,心里却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