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儿。”

这个名字像是在嘴里滚了一遍又一遍,顾谨说得总是格外缱绻,他也格外喜欢在情到浓时贴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灼热的温度喷洒在脖颈间,一时分不清是身上更热还是耳廓更热。

白韫心尖猛地一跳,又听见他低声说:“我想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去等你完全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她哼笑一声:“你又知道我的内心了?”

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般刺痒,她偏要装不在意,仍旧不肯转头看他,“那你要是不耐烦了可以走啊,我又不会劝你留下。”

顾谨坐直了身体,把平板拿近了一点,隐约可见敞开的领口下磅礴的肌肉线条,坦然自若地说:

“我一直都知道的很清楚,你睡觉时总是喜欢搂着我,做的时候也更喜欢我与你十指相扣,身体总是骗不了人。”

“你离不开我,所以我是不会走的。”他字字句句说地认真而缓慢,深情的像是在念一封告白信,“我要一直待在你身边,以任何身份都可以。”

白韫被这些话惊的差点咬到舌头,转头怒视着他,却在对上他款款深深的目光后,说出来的话气势瞬间少了大半:“你是不是有病?”

顾谨笑出了声:“嗯,是相思病,只有白医生能治。”

“吃错了药吧,这么油腻。”白韫心生恶寒,总觉得再跟他说下去她要先受不了了,转而问道:“小谨去哪了?”

顾谨随口扯了个谎:“我最近要去出差,小谨被暂时托付给江洛安了。”

“那我挂了。”

“你都不看看我吗?”

白韫刚想怼他一句,又听见他哑着嗓音说:“我好想你。”

“韫儿,你别离开我。”

白韫看着他湿漉漉的黑色瞳仁,莫名幻视那只可爱的萨摩耶,心霎时软了,闷声闷气地说:“等我回去,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眼底的阴郁慢慢褪去,顾谨如沐春风,眉眼舒展着:“好,我等你回家。”

第二十八章 别当恋爱脑

夜沉如墨,窗外忽然闪过紫电照亮了半边天,白韫倦怠地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看骤亮的白光劈开沉积了整个下午的阴云,而后转瞬即逝,她想闭上眼,又被突如其来的雷鸣震的心惊肉跳,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急促的闷响,又顺着玻璃滑落。

九月份的雷暴总是格外多,好在她一睡醒就要出发去南城,那是个宜居的地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温声软语的南方姑娘人比花娇,每每看见宣传册上的照片,总是会让她想起沈从文笔下的边城。

她眯起眼睛适应着黑暗,听着耳边天然的白噪音,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顾谨。

长期的相处让他们都太过了解彼此,也沾染了不少对方的习惯,白韫很清楚,他就算再怎么难过情绪也不会轻易外露,他喜欢把悄然而至的忧郁当作调情的工具,却不喜欢被她看见自己的难堪

白韫会心疼,也会为他流眼泪,顾谨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打电话时被他肉麻的话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谨的反常,尤其是那句意义不明的话,总让她感到不安,就好像顾谨又要一声不吭地走了,她又要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跟他吵架、冷战、分手,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又止不住地想他了。

白韫烦躁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翻来覆去的,却始终睡不进去,一闭上眼浮现的就是顾谨可怜兮兮却炽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控诉她的狠心。

“白韫,你别离开我。”

又是一道闷雷炸响,白韫心猛地停拍,而后汹涌地跳动起来,雷声消散,顿响的心跳声却愈发清晰,她有点回忆不起来顾谨说这话时她是什么反应了,但应该没有现在这样剧烈。

可能她也要去治一治相思病了。

她皱着眉坐起身子,把脸埋进手掌里,深吸一口气,窗外的暴雨还是持续的下着不见停,狂风裹着斜雨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