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扑扑地往上冒。他想,自己和邢钧现在,确实没什么关系。
邢钧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两个人在走廊上慢慢地走了许久, 时雪青一会儿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一会儿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越想越难受, 越想越要开口。在他开口前,邢钧说:“你说得对。”
“我说得不对……”时雪青心里很急,嘴上却说得很无力。
“所以,我得努力让我们能早点有关系才行。”
时雪青猝然转头,他瞧见邢钧正郑重地看着他。脸一下子红了,时雪青讷讷地说:“……哦。”
“……”
“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啊。”
时雪青好想自己能变出点什么东西给邢钧。邢钧已经下楼,他在工位上翻来找去,却找不到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翻了一阵, 他居然看向了被高高地供在台子上的、镀金的奖章。
那是工作室去年发给他的,奖励他在工作室里的突出贡献。时雪青刻意把它放在自己的台子上,就是为了每个人路过自己时,都能不经意地看见它。
尤其是Karl。Karl最讨厌时雪青轻飘飘地炫耀自己的成就。
回过神来时,时雪青已经把它握在手心里,匆匆下楼。等跑到大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跑什么,邢钧应该已经开车回家了吧。
摇摇头正准备回去,时雪青的目光却被雪地里的一个身影定住。他向前走了两步,又悄悄绕后,从侧门出去,踩着雪地,一步步走向那个身影。
大概是雪太大,那个人对他的靠近毫无觉察。时雪青看他穿着黑衣,撑着黑伞。他又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上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他的工作间。
邢钧说,过去几年,他来看过他很多次。他说的每一次看,是不是都是这样?
孤独地站在某个建筑之外,孤独地站在某片灯光之下,看着某扇窗户,想着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时雪青骤然间心酸起来。他又想起邢钧在重逢时质问他,去年前年的跨年派对,是不是都和许多人一起过。他的每个节日,是不是也和一群朋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