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邢钧现在是什么关系啊?他做这个给邢钧,是要做什么。
时雪青一下又蔫了。还好,他有很多工作。工作昏天黑地,把时雪青的绮思洗掉一半。忙到傍晚,手机传来一条短信。
“Your deliveroo is downstairs.”
Deliveroo?他什么时候点了外卖。时雪青披了个外套匆匆下楼。一月的伦敦在下大雪,超级大都市的夜空天昏地暗。在无数路灯之间,他看见一辆餐车。
餐车旁边,是撑着伞,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邢钧。
“……”
时雪青一下停下脚步。他有点不敢靠近,好像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邢钧,而是什么假人。邢钧在伞下对他微笑,用加州口音的英语怪模怪样地对他说:“Sir,deliveroo?”
“……”
时雪青脚下挪了一下,赶紧跑过去,低着头去推那辆餐车。邢钧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很大,很温暖。
“My duty.”邢钧说。
时雪青不说话,他只低着头,安静地和邢钧一起推餐车。刷过卡,按过按钮,电梯上楼,电子数字一个个在跳动,时雪青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啊。”
“On time deliveroo.”邢钧说,“Would you mind giving me a tip”
时雪青站着没动,说:“这是美国人的陋习。”
“哦。”
时雪青突然转身。他踮起脚尖,双手捧住邢钧被雪风冻得发硬的脸,没有吻他。
却是用额头撞了下他的额头。
好匆匆的一撞。邢钧乐了:“你以为你是小猫啊。”
时雪青背过身,嘴巴里哼哼着没说话。他从电梯的反光中看见邢钧肩膀上的雪。他的肩膀上,也有雪。
若是来日不再相见,此刻像不像,他们也已经在电梯里共了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