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邢钧小心地接过那堆纠缠的线。线的上一端被他抓着,下一端却在时雪青的手里。他掌心出了密密的汗。好像下一刻,这些气球就会飞走。

可时雪青还抓着下面部分。

时雪青松开了手。邢钧一瞬间,手腕颤得慌张。他看着时雪青把下面的绳索一点点地缠在他的手腕上,又把那些线打了个结。在做完这一切后,时雪青抬起头来,对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男人笑。

“这样,就不会飞走了。”他说。

风把密密麻麻的气球吹得哗啦哗啦的。邢钧抿着嘴唇。他说不出话来,却想,命运让他第一次觉得,回来这一趟,也不错。

曾经在手里流失的气球,被另一个人,归还到了他的手心里。

即使那个人,对于他最难以启齿的过去,还是一无所知。

……

接下来几天,邢钧带着时雪青到处走。

好久没有回国,时雪青看什么都充满了新奇感。连路上有很多人这件事,都让时雪青觉得很高兴。邢钧带他去水上乐园玩,排队本该使人烦躁。邢钧打算找人让他们直接进去,转头却瞧见时雪青正看着队伍,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看起来还怪高兴的。”

“人好多啊,真热闹。”时雪青说。话语中充满了在冷僻村里读书的留子特有的单纯天真。

在深圳吃得也好。12月29日时,邢钧又带着时雪青去了一个地方。他其实知道,比起把时雪青介绍给什么人,他更想的是,让时雪青作为他去面对那些人的勇气。

如果没有时雪青的话,他绝不会一个人去见他们。

这次,他没有上门,只是坐在楼下,看着他的母亲从楼里出来,上车,又去商场。好多年不见,他的母亲胖了点。曾经艳绝全城的舞蹈家,如今也被岁月揉搓成了圆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