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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挺巧的。”时雪青说,“邢哥,你上大学时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邢钧:“……”
“嗯。距离学校近,也不贵。”邢钧说。
他怎么忘了,时雪青很愚蠢。
饭吃到一半,餐厅里有乐队来表演。邢钧在乐声里看美人,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他正想吃完饭赶紧回去,就听见时雪青说:“这家餐厅也不贵,但环境很有特色,用来请人吃饭还挺合适的,不丢脸。”
上大学时,邢钧和家里关系紧张,零花钱有是有,也绝对没有现在自己当家做主了这样方便。而且邢钧总想着争夺家产失败之后的后路,钱当然花得不算大手大脚。
是故,这家物美价廉的地中海餐厅,才会成为邢钧经常来的地方。他在这里有很多回忆,宴请给自己分享笔记的同学,招待从纽约过来的律师朋友,和学校的教授在这里关于技术的未来,一边吃饭一边讨论。
除了那段青春里的人,他没带任何人来过这里。连邢薇都没有。在邢薇心里,她哥是天之骄子,本科生涯必然度过得光华璀璨,争夺家产时也没有为了“得不到”发愁过。
而且,她没受过穷。在邢钧有钱后,邢薇的中学生活和大学生活更是泡在蜜罐里的,邢钧一言不合就给她打钱。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感觉到经历过的人的复杂。
他曾经也不是那么一往无前,也会担心餐厅使人丢脸。没想到时雪青第一次来这家餐厅,竟然产生了和他过去某个时刻,一模一样的想法。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奢侈品?”邢钧忽然说。
其实,邢钧对时雪青的家境一直有自己的判断。他觉得时雪青家里应该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送孩子出国读书的中产。这两年世界经济不景气,踩在风口上时猪都能赚钱,离开风口气球也能掉下去。破产或不那么能赚了的商人比比皆是。
邢钧觉得时雪青大概就是出身于这样的家庭里的。至于继父,富贵家庭的小孩,又有几个是家庭幸福美满的。经济收紧了,继父舍不得给继子出学费,也合情合理。
而且,时雪青说话一直半真半假的,之前说继父不给学费时也是懒洋洋的。邢钧于是没细想过,反正他的结论是他会给时雪青打钱的。
时雪青茫然地看着他:“奢侈品……好看啊?”
“就因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