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这种目光一下子让九尾想起了曾经跟在这男人身边的那些日子，男人经常用这种极具迷惑性的目光和语气跟它说话，它先是一呆，像是有些无措，随即眼神骤然一变，一点点染上深刻的仇恨，它裂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像是残暴的凶兽。

“宇、智、波、斑，本大爷是来找你报仇的！”它面目狰狞，耳朵朝后竖起，锋利的爪子全部弹出，尾巴不安分地晃动，完全一副野兽杀戮前的攻击状态，“我要你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狂暴的查克拉从九尾身上爆发，像一个失控的漩涡，空气一下子变得压抑，混乱的气流以九尾为中心狂躁地吹刮着周围一切，甚至将一些矮小的植物连根拔起。

斑的黑发在气流里肆意飞扬，他将手臂搭在曲起的那条腿的膝盖上，这样随意的姿态好似在逗弄小动物。他挑眉，眼底掠过一丝戏谑：“小东西，你跟了我这么多天了，怎么现在敢出来了？”

敢这么叫九尾“小东西”的，恐怕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九尾颈毛一炸，没想到自己这几天的尾随居然被他察觉了，心中一慌，随即掩饰般凶狠地道：“你这混蛋狡猾多端，本大爷当然要在你最虚弱的时候才出手！”

“刚才直接让那几个忍者杀了我不是更好？”

“那是……那是……那是本大爷不想就这么便宜你！”九尾恼羞成怒，后腿一蹬猛然跃到他面前，抬起前掌用尖利的爪子抵住他脖子。

九尾正处于盛怒中，浑身外放的狂暴赤红色查克拉犹如剧烈燃烧的火焰一样，仅仅是查克拉的尾风便将斑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划开了一条条细细的伤口，渗出血丝，九尾见了，尾巴甩得越来越快：“我要亲手杀了你才能解恨！！”

斑看着它胡乱晃动的九条尾巴，不由有些怀念那毛茸茸的触感，便抬起手想摸一摸。

而他抬手的动作却是惊得九尾浑身毛都炸起来了，瞳孔一缩连忙四腿并用后退开去，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别过来！！本大爷可是很凶的！”

斑挑了挑眉，随即垂下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九尾听他竟然还笑自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混蛋你笑什么笑！！”

斑将身体放松往后一坐，倚着树干，他显得很疲惫，闭了闭眼好像快要睡过去，用一种很轻的语气道：“不用你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九尾浑身翻涌的查克拉猛然一滞，睁大了眼死死瞪着他：“你骗谁呢，你这混蛋千方百计想办法活过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

斑没说话，只缓缓将左手的手套摘下来，就见那只手掌竟苍白枯藁得如同垂老之人，与皮肤正常的其他位置截然两种反差，手掌的皮肤下还布满了渗人的青色纹路，已经延伸至手臂中央位置，像是一条条蜿蜒的血管，微弱地脉动着，颜色从指尖往上越来越深重。

尾兽敏锐的感知力让九尾能清楚感觉到，生命力正在从那只手开始，沙漏一般一点点从斑身上消失。

斑没说谎，他很快就会死去。

意识到这一点时，没由来的，九尾突然陷入了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恐慌中，但它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它明明就是来报仇的，斑死去，它就能报仇了……

但它的耳朵却缓缓耷拉下去，周身狂躁的查克拉也像是熄了火，九条尾巴失去活力一般往下垂落，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它是恨斑的，从他将它打入囚牢的那一刻。

心底的那份恨，它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化解，所以一心等待着这一天，能够亲手杀掉斑的一天。

被封印在水户体内，得知斑的死讯时，哪怕水户悲伤痛哭得快要晕厥，它心中却无悲无喜，因为它没亲眼见到，根本不相信斑会死。

斑那么强大，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但现在，它亲眼看着生命力从斑身上消散，竟觉得这个过程无比可怕，不是它怕死，而且它怕斑死。

“小狐狸，你还要跟着我吗？”斑轻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