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觉得前路遥远,打算中途谈个恋爱?”即使手心已经抓出血,鼬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目不转睛,不放过佐助的任何反应。

佐助微微蹙眉,总感觉鼬的话越来越刻薄,像是在生气。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让对方恼怒的,佐助淡淡道:“你把这称为谈恋爱,也可以。”

“你!”鼬猛然上前抓住佐助的肩,神情晦涩又复杂地死死盯着对方。随即又松开手,转过身去,仿佛在竭力压抑什么,不让佐助看到。

“我不知道你在针对什么,”佐助还是头一次看到鼬这么失控的样子,视线一转,看见自己肩上印下的点点血迹,不由瞥了眼鼬的手,不解地蹙眉,“如果这种事让你如此接受不了,就离远一点。”

鼬双手颤了一下,并未回头,沉默片刻后,轻声说:“看来一段时间不见,貌似你的性格就偏离了许多,或者,我其实也不曾真正了解过你。”

“偏离?偏离了你预想的轨道?”佐助挑了挑眉,“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可以将我的一切都掌控在手心里?虽然以前是被你骗得团团转,但今后,我想我和你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必要的交集。”

鼬猛然一震,脸色苍白如纸,但他没有转身让佐助看见,身形微微颤抖,良久后,才压低声音道:“我一直以为我了解你,以为你就算随便选择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也不会……对男人有什么心思,就算你真的喜欢男人,也不会认真。你也说过,你要振兴宇智波。”

佐助淡然道:“谁说一定是我,既然你没死,那么结婚生子为仅剩无几的家族增添成员,应该是你这个大哥的责任才对吧。如果你哪天带个嫂子来,我很乐意见见。”

鼬突然转过身来,盯住他那随意的神情,心渐渐沉入更深谷底,眼中晦暗莫名:“你也会开玩笑?”

“是事实,不是么。”佐助说着,看到迪达拉在远处一直望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迪达拉脸色猛地涨红满是偷窥被发现的羞赧。佐助微勾嘴角,然后对鼬道:“你最好也考虑一下以后该怎么办。我先走了。”

见他要走,鼬神色一急,赶紧道:“我希望你不要去战场。”

佐助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鼬继续说:“如今情势很明显,阿飞的目的就是要引你去战场。我不清楚阿飞和被秽土转生的宇智波斑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虽然一起策划了此次战争,可阿飞抛下战事来试探你的行为,显然是不想让宇智波斑知道什么,他们之间没多少信任。阿飞肯定在担心某些更大的问题,所以他试探你,甚至可能意图通过你去牵制宇智波斑。”

“我去那里不仅是为了弄清楚那家伙的意图,还有,”佐助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一些真相不可能永远被埋没在历史中,宇智波的真相,你曾经被迫作出的抉择,背负的家族冤屈,在这场战争后,都会得到正名。那时候,不论世人如何理解,我都会做我认为对的事,即使背负罪孽。”

说完,佐助转身离开。

鼬忍不住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已经再也没有能够让对方回头看自己的理由。他失神地望着对方彻底消失,身形不稳地晃了晃,跌坐了下去。他将脸埋在手心里,眼角竟是滑落了一滴血泪。他低低笑起来,苦涩悲沉:“罪孽么……该承受罪孽的,是我才对……”

以为冷漠一点,残忍一点,就能强迫自己断了那不知从何时而起的荒谬罪恶的念想,也能成就对方。多年来他只能暗中注视佐助一切,就怕自己忍不住去介入而毁了对方的未来。

最疯狂压抑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干脆道出一切,带佐助离开,可他知道那样只会得到对方的厌恶和憎恨,与其那样,不如就让对方怀着仇恨杀了自己,了结这份罪孽。

本以为死亡就是结束,可他没想到自己又活了过来,却也失去了继续保护对方的能力。即使误会解开,他们也无法再回到从前,哪怕,只能是兄弟。

他强忍着求而不得的苦涩心痛,做好了将来佐助会跟什么人在一起的心理准备。然而